毫无疑问,在陈墨的心目当中,裴银是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
至少目前,他们彼此之间都没有把对方当成朋友的想法。
可不清楚是不是同生共死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会把对方放在心上。
毕竟,在历练瓶内的世界之中,除了彼此,再没有其他人……
人,到底是群居的物种,一个人,哪怕再是强悍,也没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寂寞与孤独。
裴银撇嘴:“你就那么嘴硬吗?你放弃吧!筑基期是不可能战胜元婴期的……更何况这个元婴期的仕女还是吸收了我的修为变化而出……让你求求我,就那么难吗?”
陈墨依旧沉默,当真应了他的名字。
然而,谁又能知晓他的内心活动呢?
……他不是那么好面子,宁可去死也不肯求人的蠢蛋啊!
只是他被仕女的火发勒得死紧,一声也发不出来!
陈墨艰难地张着嘴,像是离了水的鱼呼哧呼哧的。
他:“……”
裴银听到这含糊的动静不由得端正了神色,郑重其事地颔首。
“原来如此……”裴银发自肺腑地感慨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狡猾阴险之辈,一身的软骨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自尊自重要强的人。好,我成全你,毕竟我们一路走来,你的能力我也了解一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目前的艰难险阻!我在精神上永远地支持你,声援你!进击吧,少年!!!”
裴银话音落下,就见一抹血迹自陈墨的嘴角扩散开。
陈墨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悬空的两条腿乱蹬着,整个人更是被火网包裹得严严实实。
裴银如此说法,也不清楚是真心实意,还是信口开河,但陈墨坚定地认为,裴银刚刚那一番豪言壮语简直就是——
满嘴喷粪!!!
似乎感受到陈墨的修为远不如裴银,因此那仕女率先截杀的就是陈墨。
一层层的火网将陈墨包裹其中,不多时,他就变成了一个通红的茧。
裴银看了看自己手臂,也有些莫名——
他们两个少年相连的部分居然可以延长,让裴银想起了拔丝地瓜……
这么说来,他们作为命运共同体的联系是越发紧密了,还是脱离放松了?
裴银的指节敲了敲火茧。
“你要是真撑不住了,就吱一声啊。”裴银说道。
他侧耳倾听,还是没听到陈墨发出声音。
“真的假的啊……这么硬骨头。”裴银托着下巴,慵懒闲散。
不知不觉间,那远悬挂在高空的仕女的头颅无声无息地低垂了下来。
她停在裴银的脑后,她慢慢地仰起头。
张扬的发丝就像是蜘蛛的腿脚,自咧开的嘴角探出火红色的尖牙利齿。
仕女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意欲一口吞掉裴银的脑袋……
“滚!”冷不防的,少年厉喝出声,语气森寒入骨。
就见裴银仍旧拄着下巴,却是缓缓斜过眼珠,以无法形容的表情睇了一眼……
瞬间,那仕女的头颅就好像被千万冰刃戳中剖碎,吓得她登时倏地跃回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