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的棋牌,陈墨还是第一次见到。
牌面上画了各种的植物,有松,有菊,有柳,有梅……
黑曜石所锻造的牌身湛亮一如眼瞳,摸之冰滑沁手。
陈墨是不会玩牌的。
他这辈子就没有享乐过。
裴银则表示他会斗地主。
然而,这些女子提出的玩法并非裴银所熟悉的……
牌面的图画之上,写有内容不同的诗句。
或是描写高山流水,或是男女情爱,讲述什么内容的都有,含蓄的,赤果的,平淡的,激昂的……
“我的小姐妹会念出这牌面上的诗句,根据诗句的内容,及时抢到相应的棋牌……最后抢到的棋牌最多者,便是赢家。”
这就是游戏规则。
所有黑色的棋牌覆面朝下,打乱成一片。
一个女子会以吟唱的形式唱出牌面上的诗歌来。
根据诗词的内容,手疾眼快者可以抢走相应的棋牌。
这就考验对于这些棋牌的熟悉程度了。
这女子才刚念出一个字来就能知晓是哪张棋牌的话,便可及时将棋牌拍走。
然而,问题就在于,如果拍错了,就要脱一层……
皮。
没错,不是脱衣服,而是脱皮。
显然,这些女子们不会害怕输赢的结果,可是陈墨与裴银都有些傻眼。
他们对视彼此,一时都对了眼。
“我虽然念过书,但没玩过这种附庸风雅的游戏。”陈墨坦白道。
“你以为我就会没事儿玩这种扒皮抽筋的游戏吗?”裴银咬牙切齿。
“那我们剪刀石头布?”
裴银点点头,两人比划了几把,最终三局两胜制,决定由裴银来抢拍,陈墨则负责脱……
陈墨记起了在太清宗养藏山上遇到过的往事。
悬衣翁,夺衣婆,还有第十二殿的兄妹共体的半人半蛇的殿主……
他们或许会给予陈墨以启迪。
有女子高亢的歌声响了起来。
陈墨和裴银同时紧绷着神经注视着这些黑色的棋牌——
想要探知到牌面上的诗句本应该是不难的。
凭借他们的神识,如同触手一般伸展出去,将所有牌面的内容都了然于心。
可问题就在于,这棋牌的牌身有古怪。
牌身能够隔绝开他们的神识。
强行探知的话,就会伤害到识海,让头脑一阵刺痛,不是长久之计。
唯有凭借刚刚洗牌时勉强记忆下的牌面来摩挲。
裴银和陈墨都是聪明的,可再是过目不忘,也架不住棋牌的数量过多。
唯有两厢合作,一人记一半。
也幸好,在这些女子们眼中,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裴银额头上流下一滴汗珠的时候,他听到女子高声唱道——
“碧……”
碧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裴银想道:
是碧海青天夜夜心?
是碧玉搔头落水中?
还是碧苔深锁长门路?
紧紧盯着女子口型的陈墨霍然摇头——
都不是!
是碧玉妆成一树高!
可谓与陈墨难得心有灵犀了的裴银却慢了一拍……
作为他们对手的那飞蛇髻女子一手拍住了一张棋牌!
紧接着,唱词的女子的歌声就将整句诗吟了出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