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岁笔记》 第78章 礼

    《礼》

    门外响起轰鸣的鞭炮声，他知道，时间到了。

    他来到大厅，大厅里挤满了人。他慢慢朝人群走去，每经过一个人，都被别样的目光洗礼。他用余光看见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哭的不成样。有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年轻女孩抱着老人，不停的安慰。

    他穿过人群，走到大厅的另一头。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他向一边看去，见一个中年人正脸色凝重的望着他。他知道那个人想要说什么，还没等那个人开口他便点了点头。他清楚，即使他不这样做，那个人也不一定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有人唱起死神的挽歌，一直处于安静中的人群开始变得吵闹起来。他听见人群里有几个人哭了起来，先是微弱的抽泣，后成了放声大哭。哭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吵。听着吵闹的哭声，他加快步伐，快速的逃离了大厅。

    他走到门边，感觉有什么东西快逃了出来。他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阿？”

    房间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爸，我。”

    他尽力的压着自己的声音，道。

    “知道了，等等啊，马上就来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快，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愉快的聚会一般。

    他心里一紧，有什么东西快要冲出来了。他死死的抓了下胸口，等到稍微缓过来后才慢慢将门推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面容看着不算太老，但头发已经泛出银光。他照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衣领，像是要去谁的婚礼一般。

    “老太婆，你快点，儿子在里面等着呢。”

    他朝里房喊了喊。喊完继续照着镜子，小心翼翼的理着衣领。

    “死老太婆，就知道添麻烦。都这种时候了还给儿子添麻烦，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娶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么遭气。”

    “爸，该入土了。”

    他把门推开，朝里轻声喊道。

    说完，中年人顿了一下。他的手慢慢垂下，随后垂下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抽出一支，将烟嘴放到嘴里正准备点燃。在沉思了一会过后，他又将烟扔到了地上。

    “死老太婆，你说你走就走吧，走还走的啰里啰嗦的。麻烦死了。”

    说着，中年人转身朝门边走去。走到他的旁边，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

    “把柜子里那包烟拿出去发给来宾吧？”

    说着，中年人往大厅方向走去。

    中年人走后，他的眼角不知不觉滑出了一行泪。他终于沦陷，努力砌的墙一瞬间坍塌，他蹲在墙边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