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想了想,对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贵山听完之后,那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竖着大拇指道:“不愧是杨大人,这主意也就您能想的出来。”
杨贵山一溜烟的跑了,等他出了门,杨森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千万别说这主意是我出的,不然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杨贵山刚走,一个衙役又从外面急匆匆的跑来说在王廷家发现一个地牢。
“地牢里面有金子吗?”杨森希冀的问道。
那衙役愣了愣说:“回大人,没有,里面只有一个人。”
“什么人?被王廷关进牢房里的肯定是个好人。”
“大人,那是个西越人。”
“西越人?”杨森捏着下巴想了想,便沉声道:“西越与我大炎此时正在战争的边缘,此人可能是西越人派来的探子,这王廷算是还做了点人事。这样吧,把人带到大牢去先关着,等有空了,我要见见他。”
卢家,红门高墙之内,显得极为冷清。
在卢家的厅堂内,卢望月正坐在椅子之上神色极为阴沉。他没想到今日他会败在一个小子手下,还败的那么惨,这让他难以接受。
“父亲,难道您就任由那个姓杨的带走月灵?月灵是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她可受不了丁点委屈,被那个姓杨的抓去,让她怎么受得了?”一个大汉站在卢望月身前,话语中充斥着焦急与不满。
“闭嘴,你这个女儿都被你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你以为杨森王廷是个夯货吗?如果不是你老子我今天走得快,我就是下一个王廷!”
“什么?那个姓杨的儿子也见过,一个懦弱无比的书生而已,现在怎会让父亲您都栽在他手里了?”
“懦弱的书生?嘿,这小子隐藏的可真是深,连我都不知道这凤翔县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物,啸虎啊,看来是爹老了啊。”
“可是,月灵她”
“月灵是我卢家的闺女,杨森再狂也不敢逼急了我卢家,月灵性子太冲,让她吃点亏也是好的,不然早晚惹上大祸。你派匹快马出去,将这里的事告诉你二弟,让他给杨森一些苦头吃,让他知道卢家不是软柿子,然后在慢慢找机会除掉他。”
大汉应了一声,又小心翼翼道:“不过我听说,赵家的小侯爷挺欣赏他的”
“欣赏罢了,小侯爷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只要我们除掉了他,小侯爷自然也不会在关注,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逃出我卢家的手掌心?”
听着老子信心满满的话语,大汉的焦急也褪去了,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他老子的话从来就没有错过,这一次也不会错!
整个下午,杨森就显得清闲了许多,他才有空查看王廷被抓之前留下的公文,看了几个之后就有些怒火,这些公文上到处能看到凤翔县如今的惨状,甚至每天有多少人死于饥饿都罗列的很清楚。
那该死的王廷对这些视而不见,还在杀人立威,可想而知他已经觉得自己就是这里的王,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几个卷宗是关于几个地主兼并土地的事情,看完这几卷杨森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相比与王廷拿农民的粮食来卖钱,这些地主显得更可恶。
他们为了夺取农民们的土地,无所不用其极,拿着几石粮食去逼着他们换土地,甚至只花一文钱就能买到几亩的土地,一旦有不从者就会受到疯狂的报复,十卷有八卷中都掺杂着人命。
王廷虽狠,还知道给田农留下一些口粮,而他们则将田农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拿走,直接断了人家的活路。
杨森目光冰寒,望着窗外的天空难道:“卢家,真是好的很,原本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但现在,几十天无辜的性命在等待昭雪那一天,你们该为你们所做的一切负责。”
翌日一早,邹覃来到了县衙,告诉杨森卢家昨日有人骑着快马出城了,或许是去搬救兵了,要不要把卢月灵送回去,以免卢家在郡里的文官怪罪下来。
杨森没有说话,而是把头靠在椅子上闭目想了一会,他才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对邹覃道:“那就劳烦老师走一趟,请卢望月亲自来带孙女回家,如果只是家仆,那我是不会放人的。”
邹覃皱了皱眉:“森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森没有说话,将身旁的卷宗拿起来给邹覃让他自己看,邹覃翻看了几个卷宗之后,忽然抬起头看向他,神色不太好看:“你打算对卢家下手?”
杨森叹了口气,拍了拍卷宗道:“老师,这些卷宗纪录两年来卢家所有的恶行,我本不愿意与他们起冲突,但这每一卷都代表一条甚至数条人命,难道他们就该死吗?不该有人为他们的死承担一些该有的责任吗?”
邹覃面露担忧之色:“你说的老师何尝不明白?但卢家不是王廷,他们家族有人为官,如果擅动,那后果老夫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才坐上这个位子,脚跟不稳,应该先忍一忍。”
杨森点点头:“老师说得对,所以这一次我打算先跟卢望月谈一谈,他可能不会惧怕我,但我至少要告诉他,我不是王廷,在我的管辖之下,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听他这样说,邹覃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去往卢家。
半个时辰后,卢望月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大儿子,卢月灵的亲爹卢啸虎以及一众家仆。
“杨大人,小女在哪里,如果她受了任何委屈,我都会让你百倍奉还!”
看着卢啸虎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杨森面色平静,他背负着双手慢条斯理的对卢啸虎说:“你是在威胁本官?你知不知威胁朝廷命官是一条很大的罪?”
“啸虎,还不给杨大人赔礼道歉,别人是官,朝廷命官,咱卢家惹不起。”卢望月冷着脸话语中那讽刺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