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时的喝着怀中的酒,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有着数不尽的忧伤和柔情。
与此同时,窗前,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窗前,夜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许是没有表情吧。
许久,他终于笑了,嘴角那轮细微的弧度,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窗台上积雪被月光反射出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微弱的光芒映射出他绝色的面容,站了许久,他关了窗户。
天雪山昭告天下,其师祖风雪印招收雪国将军府姐花洛芊为其坐下二弟子。
这一天,天下人纷纷猜测,可能是因为花姐毅力过人,感动了天雪山的师祖,亲自下山收其为徒。
这一天,诗人才子纷纷提笔,为花洛芊跪山门求学的精神纷纷落下妙笔。
也是这一天,皇宫内一只青鸟从卧龙殿飞出,直奔天雪山。
与此同时,在边疆平息战乱的花云霆听闻到这一消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眼眶泛红,他喃喃道,我的芊芊终于长大了……
天雪山门派规定,凡是天雪山的弟子,都要挑个良辰吉日祭拜天雪山历届掌门,就算是身为风雪印的弟子也不例外,此次,花洛芊将和这次一起入山的其他四十九名弟子一起参加祭拜大典。
在血梅涧这几日,除了每日吃饭的时候能见到风雪印之外,平日里他都是呆在屋内足不出户的,花洛芊更多的是和黎白呆在一起。
其实在花洛芊没来之前,这里的一切大杂物都是黎白一个人打理的,所以在花洛芊到来之后,黎白并未吩咐她任何事情,花洛芊这一天天的也落得清闲。
每日,花洛芊除了在梅林中闲逛之外,更多的是在院内的那颗老梅树下起舞。
离白尤记得第一次见到花洛芊跳舞,那天,花洛芊在院中石椅上发呆,突然兴起,随着漫天飞舞的梅花瓣翩翩起舞,在院中练剑的黎白瞬间呆了。
舞毕,黎白还沉浸在花洛芊刚才如梦如幻的身影中,久久不能回神,被花洛芊发现后嗤笑一声,黎白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比猴屁股还红。
“师师妹……的舞好生漂亮……”这是黎白结结巴巴道出口的。
那日,黎白害羞的模样惹得花洛芊笑了他一天,直到今日,花洛芊每每提起,黎白也瞬间面红耳赤,但还是不忘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道,师妹的舞倾国倾城,道一句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为过,我也是一介俗人,自是喜欢。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花洛芊偶尔会远远的望着风雪印的屋子发呆,这个如谪仙般让人望尘莫及的人,难道每天就不知道出来透透气?
屋子的窗户每天基本都是打开的,有时候花洛芊透过窗户,可以隐约看到风雪印的身影,他不是站在案前作画,便是坐在榻上读书,也未曾喊过花洛芊,这让花洛芊有点不能理理解。
不过,花洛芊还是多少有点庆幸,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去面对他了,每次在风雪印身边,花洛芊总有种难以道明的紧张感。
转眼,就到了祭拜的良辰吉日。
这日大清早,黎白便早早的敲门,怀中抱着一件衣服。
“师妹,这是你今日祭拜需穿的衣服”,黎白将怀中的衣服给她。
接过衣服,花洛芊看了看,这是天雪山弟子统一穿的白服,花洛芊有些为难道,“师兄,我能穿自己的衣服吗?”
看到花洛芊这般反应,黎白连忙问,“怎么了,衣服不合身吗?不合身我给你换一件”。
“不不不……”花洛芊连忙道,“不是不合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犹豫了半天,花洛芊才道,“自我记事起,我便是穿红衣,突然让我穿白衣,我有点……”
听到这话,黎白顿时有些为难。
其实花洛芊身为天雪山弟子,每日必须穿派中规定的衣服,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三人,风雪印又没说,黎白也挺宠这个师妹的,便也没有强求。
但是今日是天雪山的祭拜,如此盛大的祭祀,若是花洛芊一袭红衣去,定会格外亮眼,惹来无数争议。
正在黎白为难之际,一句淡漠的声音从正屋飘了出来,“随她去吧”。
这道声音如同及时雨,一下子解救了黎白,同时,花洛芊不由得顿住,目光停留在正屋。
门是打开着的,但是却看不到里面的人,除了这句话后,屋内再也没有传出来任何声音。
“师妹,既然师傅都发话了,你穿红衣便是”,这时,黎白连忙有眼色的花洛芊怀里抢过刚才的衣服。
花洛芊莞尔一笑,轻轻点头。
黎白跟凌花洛芊了一些祭祀的具体流程和细节后,便去准备了,晚些和花洛芊一同出发。
送走黎白,花洛芊关了门,翻出自己的衣柜。
这次来天雪山,她只是带了几件随身的衣物,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也没好意思麻烦黎白师兄为她下山置办衣物,所以并没有比较适合正式场合的衣服。
可是,这种祭拜大礼的场合,她总不能穿的太过随意吧。
正在花洛芊发愁之时,窗外传来一阵笛声,这笛声悠扬清脆,绵延回想,宛如朱雀轻鸣,又宛若雨打滴石,它流窜在梅林当中,透过窗户飘到花洛芊的耳中。
若是仔细细品,这笛音中似是含着一股言不尽道不完的情愫,好像是存在于梦里的之音,缠绕着人无限的遐想。
花洛跟着声音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这……
映入眼帘的让花洛芊不敢相信,只见窗台上放着一托盘,托盘里整齐摆放着一件红色的衣裙。
花洛芊连忙倾出身子四处观看,可是眼前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梅林之外,没有其他,若非要说是有,唯有那延绵不绝的笛音罢了。
“难道……是他?”花洛芊猜测道。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总是带着痞样的绝世面容……可是,他半月前不辞而别,应该早就离开天雪山了,怎么会是他呢……
但花洛芊思来想去,除了他,还有谁能入这血梅涧?又还能有谁帮自己?
想到这里花洛芊垂眸,双手抚摸着托盘内的衣服,花洛芊内心一时格外复杂,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开始触动。
窗外,依旧笛音袅袅,带着淡淡的梅香,似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每一个曲调都轻轻地撞击着花洛芊的内心深处。
这时,一阵琴声突然响起……
它与笛音交相辉映,相互缠绵,琴清幽,笛微扬,宛若蜻蜓掠过水面,掀起丝丝涟漪,又宛若珠落玉盘,似有人低声细语喃呢。
突然,琴声残,四弦一声如锦裂,优雅中带着凄凉……
这时候,笛声戛然而止……独留碎琴音在天地间飘荡,只是不过片刻,琴音也消失不见。
许久,花洛芊才回过神来,这琴声是从风雪印房里传出来的,那刚才吹笛人必然是姬珞无疑,虽不知风雪印和姬珞之间到底是何关系,但这世间,也唯独只有他能让他有如此反应吧。
关上窗户,花洛芊将托盘内的衣服拿了出来。
衣服不知是何种丝线制成的,不过摸在手中,格外凉爽和舒适,红色的绸缎上是金丝绣的梅花,闪闪发光,那一朵朵梅花,如同是被放上去的一般,生怕轻轻一抖,便会掉落下来。
将它换上,花洛芊梳了一个比较简易却不失礼节的发髻,便出门了。
刚打开门,便看见风雪印,只见他站在窗前,双眼无神,注视着远方,可能是凌雪舞关门的动静太大吵到了他,他的眼睛刚好和花洛芊对视。
那一刻,他的目光闪烁,那是惊艳,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他太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了,可还是被花洛芊扑捉到。
不知为何,每次看见风雪印,花洛芊都有些紧张,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风雪印也看着花洛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花洛芊的将自己的袖角都快捏碎了。
花洛芊的脑海里又回想起那日做的梦,那个身上有着淡淡梅香的俊美男人将她从黑暗中解救,就像是快要垂死的人却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风雪印,花洛芊总能把他和梦中的那个人联系。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总带有着淡淡的梅香吧,花洛芊这般猜想。
等她抬头时,再看向窗前,风雪印却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花洛芊的脑门前一条黑线路过……
花洛芊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未真正向风雪印行拜师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