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醒来，刘元亮觉得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最后那一刹那的绝望与愤怒之中。
现在他的思维被这股情绪所占据，竟是花了很久才逐渐摆脱出来。
“这梦好真实啊。”刘元亮拍了拍脑袋，强行清醒了一下，“怎么无缘无故做了这么个梦。”
“……慢着。”
刘元亮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开始审视起他刚刚所做的梦。
这个梦似乎就是一个人的几段人生片段，回忆起来的时候，和平常的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却记得无比清晰。
还没等刘元亮进一步思索这个梦，系统的提示却已经在脑海中响起。
两条提示闪过，一切恢复正常。
刘元亮想了一下，点开了“特殊”选项卡。
在这个选项卡之内，一条标示着“紫金云灵系咒文”的明亮选项赫然在目。
刘元亮试着点了一下这个选项，但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思索了一会，他决定离开系统，重新想一想之前那个古怪的梦。
他捋着时间，从前向后追溯。以第一视角再次经历了秦昊然的几个人生片段。
随着这不断的回忆，他发现这几乎所有的片段都和凌梦竹有关。
“我怎么会梦到这么一个狗血爱情悲剧……”刘元亮禁不住吐槽道。
不过当他第二遍审视这个梦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了三个极为重要的字眼：“灭仙洞”。
“镇于灭仙洞？那不是主上吗？这个所谓的主上，就是秦昊然？”
“怪不得他说要复仇……”
刘元亮沉思了一会。
在之前，刚进入灭仙洞的时候，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自己自然而然地和秦昊然成了敌对关系，然而当经历过这一场大梦之后，他却突然开始同情起了这个人。
每当追忆起这段经历的那最后一刻，刘元亮都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就是秦昊然本人一样，无力地经历着那几乎占据了思维的绝望和愤怒。
刘元亮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过了许久，刘元亮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
“秦昊然，你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元亮还没有说完，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就已经在他的耳边响起。
听着秦昊然的声音，刘元亮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更新一下系统就会梦到秦昊然的人生，不过这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天庭派你来的吗？”秦昊然的声音十分低沉。
“已经告诉过你了，天庭早就亡了。我只是我，我叫刘元亮，是个……算了，先不告诉你我自己的身份了，我想先和你说一些事情。”
“你怎么能让我相信天庭已经亡了。”秦昊然的声音依旧低沉，“这是我和你谈一切事情的基础。”
“我是想要帮你的，所以天庭在不在，并不重要。”
“帮我？刚刚还把我打成了两截，现在要反过来帮我？”
“对。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蓝地他们现在还活着……”
“那我就把他们撕成碎片！”秦昊然的声音突然疯狂了起来，“全都杀掉！一个不留！他们怎么杀的梦竹，我就要怎么杀掉他们！一群人模狗样的**，都********，全都要死！你……”
“慢着，慢着，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你想说不可能是蓝地他们干的？想给他们开脱？”秦昊然冷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虽然你的魂魄强度比我高，我现在杀不死你，但我完全可以让你尝尝我当年受的刑到底是什么滋味！”
“您老人家怎么这么急啊，我有说我要给他脱罪吗？”刘元亮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有点能够理解秦昊然现在的状态。
“那你想要说什么？”
“我现在是想说，你是要想办法从生魂的状态复活，对吧？”
“那又怎样？”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复活，依旧打不过蓝地啊。”刘元亮双手一摊，尽管现在他看不见自己的姿势。
“……”
“你看看，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算是在这灭仙洞待了这么长时间，却连这么一点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想到？”
“我自然有办法杀了他们。”秦昊然这样说着，但是刘元亮明显地听到了秦昊然话中底气不足。
刘元亮暗自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尽管已经过了不知几千年了，但是这秦昊然……用凌梦竹的话来说，就是个傻小子。
“你骗不了自己的。你就算有手段，我猜，成功率也不足三成吧？”刘元亮说道。
秦昊然默然不语，这就说明刘元亮猜的没错。
“这样吧，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刘元亮语气严肃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是秦昊然，还是‘主上’，亦或是一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躯壳。”
“……”
“我希望你能给坦诚一些，你应该听得出来我的意思。”
“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非要说的话，或许就是一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躯壳吧。”秦昊然的声音舒缓了下来。
“那我要问你第二个问题了，你觉得如果凌梦竹还在，她希望你是谁。”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同情你的遭遇，想要帮你。”
秦昊然发出了一声冷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刘元亮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既然你对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那你就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刘元亮并没有给秦昊然太多思考的时间，“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
“哦？你肯说出自己的身份了？”
“我肯说出来，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
“我可能表达的方式不太对……”刘元亮挠了挠头，“我现在只知道我从前有很高的境界，我这一遭是来凡尘俗世进行红尘历练，锤炼道心。我自封了境界和记忆，只留了一缕关于自己存在的目的的记忆。
“我给自己留下的时限是一百年。在百年之后，我之前设下的封印会解除，我将恢复我以前的实力。
“虽然我不知道我从前的实力境界如何，但既然我的魂魄强度比你高，那想必我的封印解除之后，应该还能帮上你的忙。”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我知道，你现在对任何人和事都充满了怀疑。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打击确实很大，但你应该要懂得权衡。”刘元亮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你觉得抱着那一成左右的胜率去拼命更好，还是冒险赌一个甚至是一群帮手更好？”
秦昊然明显有些心动，他沉思了一会，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理由有两个。第一个理由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你的事，了解了真相，我对你很同情。毕竟我还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
“第二个理由呢，是我现在的状态。你也看到了，生魂一个，见不得光，但我还不想死这么早，我的红尘历练也不能半途而废……”
“说了半天，你的目的还是这个……”秦昊然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同情我，想帮我的忙呢……”
“不，我是真的想帮你的忙。”刘元亮的语气十分诚恳。
“罢了罢了。不论如何，你相信我，这就够了。”秦昊然长叹了一口气，“至于其它的……你能来帮忙更好，但要是欺骗……”
说到这，秦昊然突然笑了起来，“又能如何呢？反正，我也不在乎了。这世间我唯一在乎的，已经不在了，这就是命啊。”
刘元亮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秦昊然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张嘴。”
刘元亮想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随后，一滴粘稠的液体滑入了他的咽喉。
下一刻，刘元亮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一股从不知何处涌来的力量汇聚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身体开始了一种转变。
那感觉就像是他正在学校的小树林中练习精体术一样。
肌肉中的力量喷涌而出，就像是肌肉正在从内向外爆开一样。
这感觉持续了足足五分钟，刘元亮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得奇怪起来了。
不过五分钟之后，这感觉戛然而止。
随着这种感觉的消失，他的五感突然全部恢复，那间茅草屋和完整的秦昊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现在他眼前的秦昊然，和之前那黑色版本的完全不同。
现在的秦昊然皮肤以及恢复了正常的色泽，身上的衣服也从黑色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一袭飘然的青白色长衫，加上那坚毅的脸庞……
活脱脱一个大众路人脸。
又不是很帅，还傻傻的，也不知道凌梦竹怎么喜欢上他的？
“道友，我该做的已经做了。”秦昊然向刘元亮行了一礼，“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诺。”
“放心。人行天下，诚信第一。”刘元亮笑了笑，但随后严肃了起来，“不过，我们两个之所以能复活……你是取了缘溪仙子的精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