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唬我。”玉珏白了思渺一眼，“我们两人算上今日也只是见过两次罢了，你整日要搭理思渺楼，估计都记不起我的样子，怎么会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伤心难过，我虽然书读的少，但我又不是傻子。”
思渺笑了起来，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玉珏碗里面。
“我只不过来了京都之后听人说的罢了，太师府里面两月前突然住进来了一个女子，自然也是京都百姓的饭后谈资，思渺楼里面每日客人来来往往，这些消息自然也是清楚。”
“哦。”玉珏点了点头。
屋子里面熏了香，是杏花的香味，和杏花酒的味道很相似。
“冬季难道也有杏花？”
“自然是没有。”思渺抬头看了一眼香炉，“这是我今年春天杏花盛开的时候，命人采了了许多，制成香粉，没想到玉珏姑娘喜欢，真是荣幸。”
“我并未见过杏花，说不上喜不喜欢。”玉珏随口回了一句，自己有了记忆以来，除了太师府里的蔷薇和梅花，其余的各色花品都是在书里面看见。
无论是花瓣和香味都是枯燥的文字记录，玉珏并不喜欢这些躺在书本里面的东西。
“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种了好几棵杏树，等明年春天花开的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可好？”
“这个不错，不过我要问问太师许不许我去。”
一壶杏花酒见了底，玉珏有些意犹未尽，脸上淡淡的粉色到时显得十分可爱。
“酒没了。”
“已经喝了一壶，再喝就要醉了。”
“我哪里喝了一壶，明明你也倒了一杯。”语气十分蛮横不讲理，引得思渺嘴角轻扬。然后拿着酒壶让门外的闽通再去烫一壶酒送过来。
玉珏看到心里自是满意，同时也十分奇怪，自己的酒量一次比一次好。
“思渺，你为何长得这般好看？”玉珏看着浅笑的思渺，一时间感觉自己被迷了眼睛，眉毛细弯，这脸上的轮廓恍惚中比太师还要柔和几分。
玉珏总觉自己认识思渺之后就变得十分好色。
“以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闽通将烫好的酒送进来，然后在思渺的耳边耳语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我说，不许说一个男子好看。”
玉珏听了，立马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太师现在是先帝九皇子的身份，不日便要进宫，你可想好等太师进宫之后，你去哪里？”思渺状似无意的问着。
“那都是谣言，太师怎会是九皇子。”玉珏到时不行，反倒嘲笑思渺轻信这市井谣言，也不怕当今圣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思渺拿着酒壶给玉珏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香迷人。
“今日早朝之时便确认了身份，听说还是灵极山师尊凌霄子，也就是太师的师傅亲笔书信，说明了太师的身份，圣上立马与太师相认，还称太师为九皇弟。”思渺说完，看了一眼玉珏发呆的表情，继续道，“早朝之后这些消息便在京都传开，就在你来思渺楼之前，圣上还亲自去太师府松了赏赐，什么玉石古玩、金银珠宝都有，估计太师府的库房都装不下了。”
“你胡说。”玉珏自是不信。
“可能你正好去了将军府，与圣上去太师府的时间错开了，并未看到。”
玉珏想起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仪驾，难道是刚从太师府里面出来？
“要不然你就住在思渺楼，宫里面的规矩太多，你性子又这般洒脱，万一冲撞了哪位贵人，便是砍头的罪名。”
“太师才不会丢下我。”玉珏怒视着思渺，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觉得不过瘾，又连续两三杯下肚，一壶酒又见了底。
“闽通，赶紧再给我一壶酒。”
闽通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自己主子，得到允许，便又去拿了一壶酒过来。
“你上次送我的一坛酒我还没舍得喝，真怕喝光了就没有了。”玉珏闭口不提刚才的话题。
思渺笑了笑，“你若是喜欢随时来思渺楼。”从腰间拿下一块玉佩，递给玉珏，“来的时候若是不想走后面的门，你直接去正门找掌柜的，看到玉佩，自然会好好照看你。”
“我又不识孩子，哪里需要照看。”
“你拿着玉佩给他看，他才会给你杏花酒啊，我楼里的杏花酒可是直送不卖，一桌客人只有一壶，哪有有人像你这般有福气，今日喝了我三壶酒。”
“真是气。”
三壶酒下肚，玉珏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想要回太师府，刚站起来就觉得自己头疼难受，浑身软绵绵的。
“自己贪杯，可不能怪我。”
“真没义气，我要回太师府，你能不能让人送我回去？”
“太师府有什么好的，要不干脆留在思渺楼。”思渺伸手扶着玉珏的脑袋，免得摔倒。
“懒得理你。”
玉珏像自己起来，但头晕的厉害，杏花酒虽然闻着香甜，但后劲厉害。刚想站起来，有些只撑不住，正好倒在了思渺的怀中。
“唉，真是倔强。”
思渺搂着玉珏的肩膀，打算出门找一辆马车将她送回去，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寒风灌入，让醉酒的人哆嗦了一下，嘟嚷了一句，便睡着了。
“原来是太师来了。”思渺眉眼浅笑，完全忽略面前的人脸色有多差劲。
“今日玉珏前来叨扰，还望思渺公子见谅。”
“我与玉珏也算有缘，便来思渺楼喝了几杯。”思渺看了一眼怀里面的人，随即一笑，“本以为太师，不对，是九皇子，九皇子忙于兄弟相认，没想到还能记得起这个丫头。”
箫玉卿手指不禁微微用力，“我府里的人，自然不劳思渺公子操心。”
伸手，拉住玉珏的手臂，将人拉出思渺的怀中。
“九皇子位高权重，自然是能护好府中之人。”
“告辞。”
箫玉卿将人带走，闽通从院中飞身上来，“主人，刚才属下有意阻拦，箫玉卿三招之内便将属下制服，属下无能，请主子降罪。”
思渺摇了摇手，“凌霄子的关门弟子，自然不是你能阻拦的，下去吧。”
“是。”
玉珏在思渺楼混了一日，箫玉卿背着玉珏慢悠悠的走在京都街上，冬季的月亮十分明亮，却也显得十分冷清。
晚上的天气极冷，出来的时候玉珏也没穿上斗篷，三壶杏花酒入肚，散发出来的热气也被寒风消散的差不多了，浑身只觉得冷的慌，迷迷糊糊感觉鼻息间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如梅如菊，又带着淡淡冰雪的清冷。
玉珏努力睁开眼睛，虽是醒了，但头还晕着，“太师，原来是你啊。”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收拢双臂，想要抱紧些。
“你觉得会是谁，慕容焕？还是思渺公子？”语气微酸。
“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我都没想他们。”
“那你今天怎么去了思渺楼，难不成你只是为了杏花酒？”
“太师，你是吃醋了吗？”玉珏眯着眼睛，头晕的厉害，但脑子却很清醒。
箫玉卿闭口不言，醉酒的话，都是胡说八道。
“你说啊，你说啊。”玉珏瞪了好一会儿都听不见回应，然后着急的抱着箫玉卿的晃来晃去，“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吃错了？”
“是。”箫玉卿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
“哈哈哈，太师吃醋了。”背上的人立马来了精神，在清冷的街道上大喊大叫，“太师吃醋了，他吃醋了，真好，太师真好。”
“不许大叫。”真觉得丢人，箫玉卿低声喝斥，又怕惊到了后面的女孩，话出来语气也是十分温柔。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了太师府，箫玉卿将她送到听雪阁，青竹端了热水过来个玉珏梳洗了一下便辅导床上睡觉，人却不安稳，总是喊着太师或者是喜不喜欢。
“太师，今日姑娘不是去了将军府，怎么会喝了这么多酒？”青竹看着有些担心，前两次喝酒虽是醉了，倒也安静，今日却像是撒酒疯一般。
“你们都下去。”
箫玉卿挥退了所有的丫鬟，然后伸手捏住玉珏不安生的手，床上的人像是有了感应一般，慢慢安静下来，睁开眼睛。
屋内灯火如豆。
“太师。”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热水？”
玉珏摇了摇头，乖巧的模样宛如一只猫咪，双目含水，清澈透亮，两颊上带着一抹醉酒的红晕，十分惹人恋爱。
“若是困了，就早点休息，明日早朝之后，我带你去郊外的马场骑马，好不好？”
“太师，你说你喜欢我，对吗？”
箫玉卿心底越发柔软，俯身，轻轻吻在额头。
“喜欢，一直喜欢。”声音低沉，宛如杏花酒一般醇厚甜美。
床上的人嘴角轻扬，抵不住杏花酒的后劲，睡的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