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嘿嘿一笑：“行嘞！”
陆以寒捂着胃，看向喝的不省人事的人事姑娘：“软软，给老张办一个停薪留职。还有没有暂时不想工作的？”
有几个人纷纷举手凑热闹，嘴里喊着“老板，还有我们！”陆以寒继续吩咐人事软软：“都记下来。”随后，他看向刚才说话的几人，咋咋呼呼的说道，“等咱们公司效益好了，我再请你们回来上班。”
欧阳靖总觉得陆以寒开这样的玩笑，实在不像一个领导，于是暗暗的提醒：“别闹了。这么没正经以后不好管理员工。”说完，欧阳靖递上毛巾，让陆以寒擦擦脸清醒一下，别开太过分的玩笑。陆以寒把毛巾放到桌子上，他抬起头看向欧阳靖，眼睛里带着血丝，仿佛好几日没有睡觉了。陆以寒抽了一口烟：“真的，我没开玩笑。”
老张听到陆以寒的这句话，一个激灵，立刻清醒。欧阳靖、老张和陆以寒都没有说话，周边的嬉笑怒骂，人间烟火似乎与他们中间隔着一层无形的透明屏障。沉寂蔓延到了周围，其他人慢慢的清醒，注视着陆以寒。陆以寒把最口一口烟抽完，扔到垃圾桶里。抬头望着其他人：“对不起。等公司过了这一阵危机，我会再把大家叫回来的。五险给大家交着，工资的话，先欠着。可以辞职，也可以停薪留职。”
陆以寒起身离开，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事们。老张的脸褶皱更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安抚大家的情绪，我去了解下情况。”欧阳靖抬眼看时，陆以寒已经不知去向。她一路打听，到了海边。冬天的海边依然是冷，她裹紧了羽绒服四处寻觅，终于在一个栏杆上看到了要找的人。陆以寒趴在围栏上，看着江上正在航行的船，一根有一根的抽着烟，很是惆怅。
欧阳靖靠在他身边，叹息：“账上还有多少钱？”
陆以寒拿出烟，递给欧阳靖一根，欧阳靖接下，靠到陆以寒手边，引火。陆以寒道：“给沈薇治完病，可能还剩四五万。幸好咱们人少，不然交社保都成问题。对了，写字楼到期了，咱俩以后有工作接触，去我住的地方。”
“你家那破地方，也不方便。”欧阳靖把手伸向口袋，打算把存着200万的银行卡给他。可手到半路又缩回来了。她如何解释自己身上有两百万巨款的事情？上次她自费给融汇安出劳务费，早已让产生疑惑。如果这次自己再拿出这笔钱，他岂不是要深度怀疑其中蹊跷。
“要不咱们还是各自在家里办公，有事的时候再见面？”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跟他的思绪一样纷乱。
“这样吧，咱们找一家便宜点的咖啡厅。最近咱们不调查美食城的事儿，别的新闻也对咱们公司的发展没什么用处。这段时间，大家都歇着。总比一部分人歇着，一部分人待业合适。省钱固然重要，人的心理平衡也挺重要的。刚才我看大家伙都挺难受的。”
陆以寒点点头，欧阳靖拍拍陆以寒的肩膀以示安慰。陆以寒看向欧阳靖，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你说，咱们还能再开张吗？”
欧阳靖笃定的回答：“能。”
陆以寒看向前方，夜色迷蒙，一时无法看清方向。他心想，一定要再把新媒体公司开起来。
两人谈妥，欧阳靖和陆以寒回到兴海楼，把她跟陆以寒的最终决定告诉其他人。其他人一听所有人都歇着，不安的情绪减弱些许。老张他们知道公司困难，陆以寒心里苦，就带着一众人安慰陆以寒，一群人说着说着就哭嚎起来，活像哭丧。沈薇觉得不好看，用眼神询问欧阳靖怎么办，欧阳靖摇摇头，人总要发泄自己的情绪，憋着对谁都不好。
欧阳靖悄悄地去前台买单。买单时，前台的一个年轻人一边给他打发票，一边好奇地问她：“美食城的新闻，是你们公司采集到的？”
欧阳靖笑着点点头，只听对方赞叹：“这么厉害！可惜了，我听说省里的食品局派人去了，什么也没有查到。你说，这其中该不是有什么交易吧？还是，你们的信息采集出了问题？”
“现在没查到，不代表以后查不到。”欧阳靖说道，余光扫到柜台上的名片，眼中闪着诧异，“你们在美食城也有店？”
“新开的，今天才走完手续。”年轻人笑了笑。欧阳靖放下心来，他们得罪了美食城的人，对美食城的人警惕十分高。随后，欧阳靖仔细打量年轻人：“你是新来的？看着面生。”
“这店是我家开的，今年刚从警校毕业。有空的时候，就在店里帮帮忙，赚点生活费。”年轻人递上店里的名片，健谈的说道，“我叫沈为，以后请多多照顾我们家生意。”
欧阳靖点点头，转身离开。欧阳靖与陆以寒并行在人行道上，夜里的风有点凉，路边灯光点点，陆以寒驼着背。
欧阳靖拍了拍他的后背：“别跟老头似的。”陆以寒挺了挺后背，欧阳靖沉默片刻又道，“沈薇刚出院，让她一个人回家不好。”
“嗯。现在没机会改了，以后再改吧。”陆以寒声音沉沉的，没有活力。公司现在的情况，对他打击不小，安慰了好几遍，依然没有缓过神。
“陆以寒，其实你挺厉害的。刚毕业的时候，别人都为了温饱找工作，只有你为了梦想创业。”欧阳靖一边说着，一边买了两根糖葫芦，把其中一个递给陆以寒，陆以寒咬下一个山楂塞到嘴里，故作无事：“我没事，我就打定了早晚一天能重新开张。别人想找工作离开公司我不介意，你可别离开。”
欧阳靖笑道：“我还挺重要？”
陆以寒嬉皮笑脸：“你是我累不死的劳模，到哪里找活好，又不计较工资的员工。”
欧阳靖挑眉：“行，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陆以寒愣住了：“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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