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张守一顺着那影子喊道,刀子一个垫步上架,手中的棕绳一抛,棕绳在空中竟然打了个结像是捆到东西一样坠落在地。张守一手中拿着铜镜照过去,镜子里面竟然显示绳索捆住了一个男人一直在挣扎。他大喝一声:“孽畜,还不束手就擒!”右手一张天师破邪符立刻祭起,手腕一弹,一团火苗就在符上烧了起来,朝着那绳子中间的一团就飞砸了过去。
符落地的那一刻,绳索跟着都扭动了一下,就在他以为差不多已经拿下的时候,绳索突然往回一弹,照着刀子的脸上就打了过去。好在刀子侦察兵出身反应极快,立马伸手去挡,只听“啪”得一声,他那件棉衣的衣袖都被甩开了一条大豁口,再接着那影子便依稀可以看到直奔铁门而去,走廊里的废纸屑立刻扬起了一阵风……
抱着那昏死过去的娃娃,张守一出来了,郭所长他们正在第二道铁门处,张守一过来的时候他正弯腰在捡地上的帽子。
“莫名其妙的刚才好大一阵风,把我帽子都给吹掉了,他娘的邪门了,张先生,你咋把这活阎王给接出来了。”
把那牛大强不分由说的往郭所长的怀里一塞,张守一说道:“赶紧的找个医院给他洗胃,天天吃那么多人不得给撑坏了,里面那间拘留室从医院回来后暂时不要让其它人进去,我贴着符的,好生照料着他点。”
郭所长还有些怵,看着那孩子熟睡的样子他问道:“咋?搞定了,是不是真有鬼啊?”
“刚出去那个就是,不是顺便还摸了你的头嘛?”张守一想了想又说道:“记得给他洗个澡换一身衣裳,要是哭闹就找人多陪陪,你呢,最近这三天就不要去碰女人了,刚被鬼摸头了,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留下原地那个一脸苦瓜相的郭所长,张守一便走了,今天他差那么一点就得手了,只是没想到再最后关头那东西竟然挣脱了捆仙索。
他铁青着脸说道:“回家去问问阿蛮最近那宋莹莹是不是用过这绳子。”
果然如他所料,一回家,阿蛮便说道那段时间张守一不在,这宋莹莹也就来帮忙。有时候也帮着洗衣服啥的,有一次晾衣绳断了,宋莹莹就转了一圈再二楼柱子上看着挂着一圈绳子,看着挺结实,就把自己的衣服和阿蛮的衣服晾在了这根绳子上。
阿蛮说他回来后看到了,就赶紧给换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三哥用来做法的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是他明白法师的东西很忌讳别人碰的,他呢也知道宋莹莹是好心也没说什么就给换了,而后把这件事也给忘了,不是这次张守一问,他肯定也记不得了,只是他特奇怪,三哥为啥知道宋莹莹用过这绳子。
张守一看着憨厚的兄弟,后又觉得宋莹莹那丫头能看上这阿蛮,也算是阿蛮这呆瓜的福气。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天道派传了几代的捆仙索就在他手上这么完蛋了。道士的法器如果被女人用的贴身衣服浸染过就会大打折扣,阿蛮自然不会明白因为宋莹莹的一次好心晾晒就险些让三哥和刀子今天遇了险,做这绳子并不复杂,困难的其实还是材料,尤其是马尾上的鬃毛,这种鬃毛多长几年的马太讲究了!
“以后二层道堂你们就尽量别进出了。”丢下这句话,阿蛮呆了,三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因为三哥那张脸明显生气了……
刀子看着,过来跟阿蛮嘀咕了一会儿,阿蛮瞪着眼睛看着刀子,也就是自那以后,不管是谁阿蛮都把二层道堂的门看的死死的。
三门镇,牛大壮昨晚就已经搬过来了。下午五点多的光景,他并没有心思做生意,一直在饺子馆外面东张西望的,终于昨天那几个人还是来了。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过去道:“张先生,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昨晚上我们一直睡不好,总觉得床边站着人,没办法只好把灯亮了一整夜。”
“你有把剪刀放在枕头下面嘛?”
“放了,”牛大壮道:“昨晚上就睡在这上面的阁楼里,还能听到楼下来来回回有人走动,你说是不是我家兄弟回来看我了?”
“可能是吧……”张守一怕说出真相这牛大壮估摸着连饺子馆都不想再开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兄弟家的钥匙可在你这儿?我想进去看看。”
“门上都贴着封条呢,说是不给进。”
“我们刚从派出所回来,”刀子道:“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你只管拿钥匙,一会儿回头给我下一碗牛肉饺子,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可把我给饿坏了。”
几十年前的老宅子,牛二壮在接手的时候给大门换了一道锁,门的上面是磨砂的花玻璃,下面是金属的,这是民国时期最为流行的风格,当时的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看来这个洋传教士果然还是花了不少血本的,推开屋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是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用石灰标出人的轮廓,这应该都是警察办案的时候设置的现场。
教堂的一楼就是礼堂,所以他们家的客厅显得特别的高也特别的空,屋子里堆放着一些老式家具,一口西洋种的钟摆在正中间,它还在轻微的左右摇晃着,这么多天没人给它上发条分钟走得一卡一顿的,早就错离了正确的时间。
这间厅被隔了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出来,一左一右对称的房间,左边住的是牛二壮夫妻,右边则是他岳父岳母。岳父母房门的出口对着就是一道旋转上去的木楼梯,楼梯上好些木板都已经朽烂,踩上去“吱嘎吱噶”得作响,还一摇一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木头给踩断了。
房间里的被褥已经被大壮拿去烧掉了,看着那张老式的木床,二老就是躺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外孙挥舞着手中的屠刀。走进房间是一副黑白的遗像,这是二壮去年请人专门到家拍的,照片上的两个老人笑得都挺开心,刀子没忘记对他们拜了一拜道:“大伯大妈,我们是来帮你们找出凶手的,还望在天之灵多多保佑我们。”
说罢,张守一给放在前面的用易拉罐做的香炉里插了一根清香,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猛的一回头,香头的位置大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三哥,这种地方可不带一惊一乍的。”
“没怎么,”张守一只是弯腰轻轻在门口处放了一打纸钱便望着那盘旋的楼梯道:“上楼去看看,就是那间关着那孩子的小阁楼。”
二楼是没有粉刷过的,裸露在外的都是青砖,当年建这房子的时候材料大多数都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就用什么。墙壁上还有好些用红色蜡笔画的小图案,有小鸡小鸭,也有花朵和树木,从那些涂鸦的高度来看,应该是出自小孩子的手。
“有些年头了,”刀子用手擦了擦那些涂鸦道:“外面都结了一层油不好擦,应该不是牛家小子所画。”
张守一突然问胖子道:“你觉得是个男孩画的还是个女孩?”
“女孩吧,”刀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孩子像我小时候画的都是刀啊枪啊飞机大炮,谁会画这种花花草草啊,干嘛好端端的问这个?”
“没什么,”张守一侧过脸去,三个人继续往上走,这样的涂鸦遍布着楼梯旁边的墙壁一直盘旋而上,而在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三个房门。这都是老式的房门,其中有两扇门把手都不知了去向,用的是一根钉子和绳索固定在一起充当锁头,而正对着楼梯口右边的那间则是一把新锁,从位置上看,它处于整座房子靠后墙。
找了一圈儿大壮给的钥匙,刀子都没找到对应的,他俩一合计,索性鼓捣开算了,拿了根铁丝捅了一会儿总算是把门给开了。里面顿时就扑面而来的是骚臭味,张守一捂着鼻子走了进去,这间屋子也不过就四五个平方,头顶上有几片亮瓦,摸索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开关,张守一索性点了个蜡烛这才看见地上竖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柱子。那柱子上有着深深的勒痕,地上还有几截断裂的麻绳,屋子的一脚有个木桶,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粪便……
这应该就是当时关着牛大强的那间阁楼,他就是被绑在那柱子上,在大人下地的期间里,吃喝拉撒他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二个人仔细搜索了这个面积狭小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而另外两件没有上锁的房间里堆放得也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诸如以前拆下来的整排的椅子,他们甚至还发现了几幅领袖的照片,这应该都是当年改建成大会堂后遗留下来的。
找了一圈没什么线索,二个人又陆续下了楼,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舒服。张守一的眼神始终都盯着那个楼梯的拐角处,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似曾相识的场景。
“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那一年在香港,我和老五也是在一栋西洋建筑的老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地下室,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好像西方人都喜欢这样设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