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是司漱玉请来这里的,司漱玉想要在这里隔山看虎斗,哪里又那面容易。
所以红夜南说完这句话,也就转过头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司漱玉那一脸的苦笑,手指轻轻的抚摸过自己的长发,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好在司漱玉也算识相,见火真的是烧在自己的身上了,也没想着直接将责任推卸掉,只是对着宇文菱恭敬的一作揖,口中连声抱歉:“我也不知公主殿下是在此处,若是知道,我便不会通知皇帝陛下了。”
说到这里,他好像真的是愧疚得无地自容一般,头也垂得低低的,半点不肯抬起来。
宇文菱这才相信了红夜南的话,咽了下口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嘴里问着:“你通知父皇做什么?”
“八皇子殿下这是快醒了,方才我还见殿下睁开了眼睛,一时激动便——”
“那就更好说了,你到时候便与父皇说,你连我一并通知了不就好了??”宇文菱松了一口气,一把握住司漱玉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嘴里说道:“漱玉哥哥与我自小相识,便是知道我对皇兄一向是放心不下,这点事情,帮我告诉父皇也不是不可,对不对?”
司漱玉打了个寒颤。
先不说等下皇上是否过来,只说要是等下皇帝陛下真过来了,他若是照着宇文菱这般说话说出去,宇文菱招罪与否他自是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遭罪了!
“微臣不敢!此乃欺君之罪,便是借微臣七八个胆子,微臣今天也是不敢的!”司漱玉后退一步,索性跪下,语气之中恭敬异常,听得宇文菱火冒三丈,但却无处发泄,只能转头看着一边的红夜南,恨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那她呢?她又我怎么在这个地方?不要告诉我——”
“是皇帝陛下唤小女来的。”未待司漱玉开口,红夜南便是答道,态度恭敬,实在是让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公主殿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向皇帝陛下求证。”
这话说完,就是红夜南自己心里面也是对自己有了些鄙夷。
这宇文菱若是真的敢向皇帝求证,那还真的就是见了鬼了。
她要不是确定了这点,她也不敢和宇文菱说出这样的话来。
“哼!”宇文菱听了这句话,倒真的是和红夜南所想,压根不敢去询问皇帝,只是愤恨的拽着自己的食盒想要离开,只是走了两三步便又是倒了回来。
她盯着红夜南,却站在司漱玉的前面,将那食盒往司漱玉的怀中一推,嘴中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之物,是我特地去找了神医问的,你快些让皇兄吃了,待到一会父皇来了,我再来。”
她的裙摆一扬,转身向着殿门而去,只扬声说了一句:“你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是合起伙来骗我,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何尝不知道这两人十有八九是在诓骗自己,涨着的便是自己不敢去向皇帝求证。
若是换件事情,她说不定也就去问了,可是现在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她胆子再大,她也是不敢去找皇帝求证了。
若要是真的,她便只会得不偿失。
这其中风险太大,所以不管是被骗还是真的,她也只能吃了个闷亏。
想到这里,已经转身出了殿门的宇文菱眼神越发深沉,也不知道她是突然想到什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幅度,嘴里也不自觉的哼起小曲,兴高采烈的转了个身子,往自己屋子那边去了。
不就是一个皇嫂?
若要是在过门之前便死了,其他人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皇上更不会去插手管这类事情,顶多便是将那个害了红夜南的人找出来,其他,还会有什么吗?
“皇兄,炀哥哥,只会是我的。”宇文菱顺手揪下一朵艳红的花来,顺势用力一握,红色的汁液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往下一点点的流淌。
“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殿门之内的红夜南还完全不知情,只是抱住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抖了两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司漱玉却顾不上这些,甚至是将宇文菱的食盒往一边一扔,拽着红夜南便往床边靠过去。
按常理,司漱玉这般已然是犯了男女之间的大忌,惮此刻,不管是司漱玉还是红夜南,完全都没有功夫与世间去估计这些额外的事情了。
“殿下他还有些发热,神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但迟迟不醒,估计是殿下有心病——”说道这里,司漱玉缓缓的看了一眼红夜南。
看得红夜南只觉莫名。
哪怕宇文炀是有心病,那何必赶忙将自己带过来。
她看,宇文炀的心病还是和宇文菱有些关系——
一想到当初宇文炀对自己说的那些事情,红夜南便觉得自己是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是她确定——
她很想打宇文炀一顿。
“总之,此次找到姑娘,实在是八皇子的病情紧急,我也是无计可施,这才麻烦到了姑娘的身上,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说完,司漱玉居然头也不回的便出去了,顺便还带出了宇文菱的食盒。
这食盒若是留在此处,等下皇上来了,该作何解释?
他可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你啊。”红夜南没有去管司漱玉,只是慢慢的将一边的手帕拎起,轻轻擦拭着宇文炀额间的冷汗,轻叹着气,语气之中还带着小小的埋怨:“那日你做出那般事情的时候,便该想着自己会遇见报复,这报复来得这般快,也没见你做什么准备,偷吃倒是勤快得不得了!”
想到此处,红夜南有些懊恼的拿那帕子轻轻的甩了下宇文炀的脸:“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个时候怎就不站起来反驳我了?”
宇文炀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倒在床上。
红夜南这才有些消了气的意思,伸出手轻抚着那块被她轻拍打红的脸颊,眼眶突然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