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说,这个红夜南好对付得很嘛!这么现如今看上去,就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一样!”丫鬟心里面恨恨的想到。
其实她哪里又是什么丫鬟呢!
当初红夜月嫁的那老头子,也不知是宇文炀有意而为之还是故意的,可是个色到没谱的老东西,家中早就有了好几房妾室,为老不尊。
这位红月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那位老者离世之后,红夜月主动来找了她,说是名字算是重了,便是缘分,将她一并带回了相府之中。
要知道,这红月原本就是勾栏院里的人物,哪里见识过什么相府,听得红夜月的话,连忙便是跟过来了,并且和红夜月达成了联盟。
谁知道就这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个大麻烦。
这红夜月居然骗她,这红夜南哪里好对付了!
丫鬟在心里将红夜月骂了个遍,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相府小姐居然是个凶悍角色,不是说相府小姐都是极为心善好说话的吗?
这哪里有半点心善的模样。
红夜南只抿了口茶,轻笑一声,便是抬头与那红月对视,唇角微勾,只问着:“我见你有几分姿色,又没在府中见过你。”
“你不是府中的人罢?”
“唔唔唔!”红月有些兴奋的点头,她若不是相府之人,那红夜南便是没有理由将自己继续绑住了吧?
这相府小姐欺负平民的话传了出去,可没那么好听。
红夜南搁下茶杯,扯出怀中的绣帕,轻拭嘴角,那模样,居然是将红月看呆了过去。
哪怕红月是在勾栏院里见过再多的美人,也是没见过这般气度的人儿,一举一动,全是些大家风范,显得她越发的小肚鸡肠,难看肮脏起来。
“方通,这平民擅闯相府马车,该当何罪啊?”可她竟是半个眼神也未给红月,只是掀开车帘,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
那车夫一愣,好一会才忍俊不禁的说道:“这若是带入京兆伊中,少说也得关上个小半年,要是冲撞了小姐您,估计要关上个一年两年的吧。”
说着,那车夫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小姐若是想带她过去,小的这就动身。”说着,车夫便勒住了马,眼见着就要倒转回去。
红月在里面越发的害怕起来,整个人都无助的靠在车壁上,只楚楚可怜的盯着红夜南。
红夜南淡笑,朗声说道:“不必了,冤有头债有主,打狗还得看主人,我今天倒是想看看,这主人,到底会说些什么鬼话出来!”
“好勒!”
这一路无话,很快的便到了那相府门口,此时此刻,相府门口居然也站了不少人。
除却这当头站着的红宰相之外,那后面的,不是那红夜月,又会有谁?
“回来了?”红宰相看着红夜南下了车,便是有些着急的站在府前,连声问道:“你此去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还用问吗?”红夜月在背后说道,声音不大也不小,但也足够来往的路人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这一夜未归,又是与未婚夫婿待在一起,年少轻狂,发生点什么事情倒也算正常。”
“妹妹,你说呢?”她说完,便是站在了红宰相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红夜南,像是要将红夜南吞吃入骨一般,有股异常的狠劲。
但想来这红夜南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看着了,又遭在车上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红夜月回到了这里,那模样倒是半点不惊,只是冷笑:“大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便以为妹妹也会做,可惜,洁身自好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做出那档子有辱家门的事情,我看姐姐还是消停点好!”
话音刚落,一边的红宰相便是黑了脸。
他不是听不出来红夜月在欺负红夜南,但是一想到红夜月发生的那些事情——
当时是在气头上,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红夜月哪怕就算是再怎么不耻,不自爱,也不会去找那等老叟。
其中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胆子大到敢在相府动手的人,就更是没有几个——
恩恩怨怨,想来想去,也便只有那位横行霸道的八皇子才敢做出这般事情。
“够了!”红夜月的名声已经丢了,他实在是不想连红夜南的名声也一并丢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免不得要对大女儿多上几分怜惜。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他压低了嗓门,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儿,声音压得极低。
红夜月轻抚衣角,摸了摸头上的新簪子,对着红夜南冷冷的笑着,也不多说什么,便是转身往里走。
红夜南看着自家爹爹那张哀求的脸,别过头去,长叹一声。
接下来这红夜月若是老老实实的,不再打那些鬼主意,她倒不一定非要穷追不舍,可是若红夜月不识好歹,到时候,也怪不得她了!
看在爹爹的份上,她就放红夜月一码!
“爹爹可知,今日我回府的马车里,多了一位外人。”红夜南慢慢的搀扶着红宰相的手臂,脸色难看,只慢慢说道:“爹爹当是了解我的,若是接下来再出些这种类似的事情,也别怪南儿不留姐妹情面了。”
红宰相愣住,眼神越发缥缈,过了一会才回答道:“今日那人,原本便是我叫去的——”
“哪人?是男是女?是俊是美?”
“这……”红宰相分明是答不上来。
红夜南也不逼他,只长叹一声:“爹爹应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爹爹如今只觉着姐姐受了苦,怎地就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将局面闹到如今这地步。”
她见红宰相沉思,也知事情不便多说,只是借着说道:“既然爹爹说人是爹爹叫去的,那今日我便向爹爹要了她了,不管是谁想要从我这里带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罢,她竟松开了手,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爹爹素来是比较喜爱自己的,不过是一时觉得红夜月可怜,多了几分怜悯——
只是这怜悯,又能保红夜月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