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其实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当初还年幼的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回了府之后,她便发了高烧,那一段时间,她的身子极弱,仿佛立刻就会死掉。
就连这个盒子是怎么被拿回的,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将这东西抱住,直接塞在了自己平时藏小玩意的地方。
接下来,便一直闷着头不说话。
其实也不怪红夜南,她那时候不过才十岁不到,哪里见过什么血腥场面。
更别说是一个被人破开肚子的大活人了。
她受了此惊,自然需要一些时间来反应过来的。
所以,红宰相对年幼的红夜南其实是充满了愧疚,有时候也就纵容了一些,也好在是没纵容出什么坏毛病,但坏也坏在没有纵容出什么坏毛病。
不然,那时候的红夜南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这东西。”红夜南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盒子,想起当年的事情,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虽说现在的她已经是见识过了不少的场面,也不差这样的情景了,当年在路边饿死成为饿殍的乞丐,比当年那个男子的模样还要恐怖数倍,但是不管怎么说,那还是她的幼年阴影,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可怕。
“到底是什么?”红夜南看着写满了奇怪符号的手绢,有些好奇的嗅了嗅,这才满脸厌恶的将手绢拿开。
她当这鲜红的是什么朱砂之类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一封血书!
应该是哪国男子借着自己肚上的险些来写的。
一想到这里,红夜南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天奇阁——
当年她还年幼,不知道天奇阁的可怕之处,但是现在,她多多少少是了解了一些。
天奇阁,是天下第一神秘组织,其中以杀手和情报最为出名。
这也是当年,她直接将这个东西深埋地下的原因。
她不敢去惹天奇阁的人,听那男人的语气,那男人应当是天奇阁的上位之人,恐怕他说自己识人不清,说的也是上位之人吧?
“宇文炀,你要是不活着回来,我可就亏大了。”红夜南眯着眼看着盒子中的令牌,虽然犹豫了一番,但亦是将那令牌拿了起来,连同一边的手绢一并塞入怀中。
她既然打开这盒子了,就没要想要回头的打算!
但难免还是有些害怕。
红夜南的小腿有些发颤,扶着一边的床柱慢慢坐了下来,端起茶刚要定定自己的神,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惊了一跳,连自己手中的茶也倒了出去。
“小姐?!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吓着小姐了!”清合推门进来,正巧看见红夜南那杯滚烫的茶倒在她自个的手上,吓得脸都青了,噗通一声便跪下。
这是要做八皇子妃的小姐!说得大些,说不准便是将来的皇后娘娘,她让皇后娘娘惊着了,还烫着了手,这不是死罪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清合猛地对着红夜南磕起头来:“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拿药膏去!”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红夜南看着清合这毛毛躁躁的样子,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是轻叹一声,嘴里说着:“无碍,不是什么大事,别出去了,下次可别专业毛毛躁躁的了,说吧,又什么事情找我?”
清合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抬头,只跪着挪动到红夜南的面前,小声说道:“还是之前那贱婢的事情呢!红夜月小姐现在过来了,说这是她的丫头,要向你讨要回去。我见他们像是要直接给大小姐,这便拦下来了,赶忙跑您这来说说,你看是给,还是不给呀?”
“哟。”红夜南砸吧了一下嘴。
今日在门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还当这红夜月是不会来找这红月了。
至少不会将事情做到这般明显,但是她居然就这样直接的来了。
爹爹就算是再怎么愿意保着红夜月,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将红夜月护下来吧?
这个红夜月,不对,这个大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说看,她来了几个人。”红夜南盯着门外,眼睛眨了几下,又转头看着清合。
清合犹豫了一下,比划了一下手指,这才说着:“就,就只来了她一个人呀。”
红夜南更觉得有意思了。
这红夜月这个架势,可不像是要过来抢人的样子啊,莫不是还想过来叙个旧?
她淡笑不语,示意清合将茶递过来,只轻抿了一口,便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她要将人带走,你便是让人将人带走吧,反正也是个没什么大作用的人,何苦破坏了姐妹情义?”
若要真的是没什么用处,她才不相信红夜月会巴巴的跑过来,但是既然这红月在自己的手里是个没什么作用的人,倒不如还给红夜月。
她倒要看看,这个红夜月,到底是要拿这个小姑娘做什么。
“是——”清合得了令,转身便要出去。
“哟!我看妹妹还是挺看重这姐妹情义的吧,就不知道妹妹你这般看重姐妹情义,怎么就把我的人给带走了呢?!”清合还没跨出这内室的门,便是被进来的红夜月堵了个正着,一时之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堵在红夜月的面前,一脸的尴尬无奈。“是你啊,妹妹,不是我说,这府中居然还有只听你话的下人呀,这要是被娘亲看了去,指不定要误会呢!”
“误会什么?误会我一个快要出阁的女子要夺了这相府的后院?”红夜南只喝茶,抬眉看着自己面前的红夜南,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冷冷地说道:“我看,娘亲担心我倒是不怎么可能,担心姐姐倒是有必要的,毕竟姐姐你要嫁出去,说不定也是件难事。”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红夜南又岂会和红夜月客气,眼见着红夜月是想要对自己发难,立刻怼了回去。
只是苦了清合,夹在两个小姐之间,躲也不是不躲更不是,只能是怂怂的跪在地上,装作自己压根不在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