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别过去了,太吓人了。”说完便打了个寒颤
红夜南回过头,将清合的手扯下,眼睛微弯,像一堆月牙,笑着说道:“你又不相信我了?”
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灾荒乱世,那人间地狱的模样——
她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样子的尸体可以吓住她了。
“天啊!”红夜南上前两步,将自己面前的白布一把掀开,惹得后面的丫鬟后退了好几步,每一个都在连声尖叫着。
红夜南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众人这副样子,转头又看着那些尸体,忍不住的笑着摇头。
其实还算好。
她半蹲下身子,俯身看着几具尸体。
其实除却他们那张僵硬而诡异的脸而言,并不算什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奇怪的就是,这每一个人的脸都被人划了个稀巴烂,每一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个丫鬟的眼睛已经被人挖了出来,只留下两个空荡荡的黑洞,看上去是字啊是有些渗人。
如果还是之前的那个红夜南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被吓得躲了回去,连这三个丫鬟的正脸也不敢看上一眼,但如今,红夜南只是淡定的将那几人的脸挨个的翻了过去。
这看上一个,就心惊一分。
这每一个人的脖子处,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蛇牙痕迹——
“将他们几人的被子床褥都拿来。”红夜南目光一沉。
看来这次,那条蛇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了,也就是这三个丫鬟替自己挡了灾。
不然,这些丫鬟都是和其他人一起睡,蛇怎么可能会刚好只咬他们三个?
“你们能看出这些床褥被子都有什么问题吗?”红夜南看着剩下的丫鬟就好似遇了大敌一番,慢吞吞的裹着手将被子拿过来的样子,心里面只觉得好笑,之前不还说是清合害的吗?怎么现在就把这些被子看成是大敌一样?
何况,之前不是还哄抢吗?
“小姐,你都叫我们把被子拿过来了,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啊,要不然,你说说看,你叫我们拿被子过来做什么?”说到这里,几个小丫鬟终于是忍不住了,将那被子直接丢到红夜南的面前,一溜烟的跑远,站在远处盯着红夜南这边。
红夜南只微微的摇头,伸手唤过一边的清合:“去将府上的大夫找过来。”
这次的事情明显已经是没有了证据,就算可以查出这个被子上有什么东西,也无法去证明这就是红夜月动的手脚,是没有办法将红夜月送去外面官府之中的。
只是,拿去吓唬一下爹爹,估计还是好使的。
红夜南转过头,看着自己背后的那三具尸体,心中有些后怕,便是对着远处的丫鬟喊道:“你们可知他们家中还有什么人?”
不管如何啊,这三个丫鬟确实是替自己挡下了这次灾,倒是应该将他们的家人安顿一番。
“这——他们三个倒都是家生子,家里人都在外院——”
“知道了。”红夜南微闭着双眼,似乎是有些疲累,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们都别动,等大夫来。”
说完,她便直接跑入屋中,全然不管这满院子的嘀嘀咕咕的声音。
红夜月上次到了这个地方,真的就是直接对被子和枕头动了手脚吗?将事情做到这样明显的程度的话,如果不是想一击毙命,恐怕就是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
但是依照红夜月的脾气,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虽然对红夜南不算友好,但是做事可没想过会不会周全这样的事情吧?
“到底哪里还有问题呢?”红夜南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屋子,心里面有些疑惑。
除却之前直接觉得不对的床,似乎就没有其他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奇怪。”红夜南的手慢慢摁在自己的胸口处,眼底有些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始终是有些忐忑,可能还是被那三具尸体吓住了?红夜月根本就只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情?
“罢了,大不了这屋子不住了便是。”红夜南伸手揉了几下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底的不安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这次红夜月突然回来的事情也处处透出古怪,不管是那个叫做红月的丫鬟,还是那个突然离世的老头子,还有那些被子——
被子上恐怕是有些门道的,可是就红夜月这样子的闺阁小姐,去哪里学到哪里个不规矩的东西来害人?
难道真的是去了那个老人家里些许时日,便是什么该学会的不该学会都学了么?
哪里又这么快的!
“小姐?小姐?!”清合看着呆呆的红夜南,心里面害怕得要死,就担心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小姐真的被人害了,变得痴痴傻傻的,赶忙就上前推攘了几把红夜南。
红夜南眨眨眼,算是缓过神来了,看着清合那一脸担忧的神色,忍不住的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再结结实实的掐了一把那有些小肉的脸蛋,嘴里说着:“怎么,不把你家小姐吓死就不甘心是不是?”
“小姐!”清合还以为红夜南是认了真,自觉地委屈,眼泪包在眼眶里面,委委屈屈的转过身不想说话。
红夜南又哪里知道清合的小情绪,只是笑着拍了拍清合的肩膀:“大夫到了吗?”
“到了到了,但是老大夫就在门外面看着那被子呢!死活不肯进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能在外面和小姐说话。”清合噘着小嘴,偷偷摸摸的将眼泪一擦,眼珠子咕噜噜的只转悠,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红夜南只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一下清合的脑袋,也是忍不住的笑着:“什么老大夫,人家不过是二十来岁,还年轻着呢!”
清合见红夜南笑着,也知道红夜南之前不是真的与自己生气,马上便是放松下来,俏皮的看着红夜南:“哪里不是老大夫了?哪有小伙子像他这等样子的?”
这宰相府里的大夫,尤其是这位容大夫,每次替他们这些后院女子把脉之时,都要拿厚厚的帘子挡住,用丝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