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情绪,红夜南也奇怪地看着唐云舒:“我知道呀,你慌什么?”说着脸上已经浮现出计谋得逞的调皮笑意,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是否看错了。
唐云舒被红夜南一瞬间的情绪转换表现得有点懵,一双圆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红夜南,眼中盛满了不解。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再没人能把我俩分开。”红夜南的目光又变为笃定,唐云舒感动之余却还是禁不住有些奇怪。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思绪就被门外传来的那把尖细女声打断了:“云舒表妹,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二人闻声看去,果不其然,正是红夜月。此刻她正拉着红丞相的手臂,巧笑倩兮的样子,显得温柔可人。只是那笑容里分明有些僵硬,而从她嘴巴里说出的客套话,明明内容与红夜南如此相似,却半点没有亲近之意。
微微皱眉,唐云舒也客套笑道:“大表姐说笑了,表姐你才是越来越美丽动人了,我还是从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呢。”
红夜月闻言脸色却轻轻一变,唐云舒这是在嘲笑她嫁为人妇之后已经变了模样,而她唐云舒却依然青春美丽,容颜不减吗?
真是笑话!红夜月咬紧了下唇,又在下一秒松开,露出她的招牌笑容:“这么久不见,云舒表妹还是这么口齿伶俐,真是惹人怜爱。”她故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重音,好像那几个字是从她的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唐云舒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后脊梁渐渐蔓延,她低下头不再作答,像是害羞了似的。而身旁的红夜南却明显感觉到唐云舒似乎在往后缩,故意回避红夜月的样子,便向前一步直接把唐云舒挡在身后,淡淡道:“大姐饿了吧,饿了就用膳吧,别在这儿干站着了。爹爹,你说可好?”说着红夜南看向红丞相,眼神中带着些许询问。实则她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若是红夜月还要这么阴阳怪气地对唐云舒说话,她恐怕就要说回去了。
红夜南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红丞相却已经倍感欣慰,毕竟她没有一见红夜月就板起脸来,甚至都没有出言讽刺。这么一对比,阴阳怪气的红夜月便显得有些不太懂事了。
如此一想,红丞相看向大女儿的眼神都有些变味了,不露痕迹地抽回手臂,语气也冷了半分:“月儿,你妹妹说得对,在这傻站着坐镇么。你要和云舒说话,也没必要站着说,这要是传出去,人家可要说我们红家招待不周的。”
被红丞相这么一说,红夜月有些气恼,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父亲还是要向着红夜南这个小贱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丝帕被捏得紧起,最终却还是缓缓放下,尽量温柔的回答道:“是。”
她不能再冲动了,因为上次被搞得满城风雨的丑事,她在父亲的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他要是再不冷静下来,重新取得父亲的喜爱,她才真的算是拥有了支持自己的强大后盾。至于收拾红夜南的事情……
红夜月看向缩在红夜南身后的唐云舒,微不可闻地冷笑一声:她会慢慢让红夜南尝到痛苦的滋味!
这一顿饭吃得红丞相是十分满意,或许是因为又唐云舒这个客人的缘故,平日里在府中争锋相对的红夜南红夜月二人竟是没起半分冲突。虽然也没什么交流,但是仅仅是二人的淡漠表现已经让红丞相觉得假以时日一定能修复他们之间的额姐妹之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红夜南和红夜月的心里根本从来没把对方当成是姐妹,又何来恢复感情一说?
吃完饭,红丞相心情颇好,十分有兴致地问起唐云舒的婚事来:“听你母亲说已经为你说了一门亲事,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红夜南温言脸色一变,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婚事取消了。”只听一把娇嫩的声音淡淡道。
红丞相“嗯……”了好几声,面色尴尬道:“是么?怎么没听你们家提起过这件事,是姨父唐突了……”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怎的订好的婚事就取消了呢?要是他们敢欺负你,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红夜月故作亲昵地靠近唐云舒,似乎十分关心她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只有冷眼旁观的红夜南眼神微冷:红夜月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目含愠色,红夜南沉声道:“大姐,退婚这种事情多得是,又不是非他不嫁。况且必然是那家人自知配不上我们表妹,因而自行惭愧自己主动取消了婚约,即使如此,我们又何必计较?我看这事就不必再提了。”
红夜月看红夜南突然出言打断她,气得胸口一滞,险些就要恶言出口。
“姐姐,无碍的。”
红夜南闻言有些愕然,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旁静静听着红夜南和红夜月讨论的唐云舒却在此时出声,她神色不变,眼神不喜不悲:“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原来倒是说好了,只是到了文定那日,他们家里人却推说他身体不适,再择良辰吉日登门拜访。”
“可惜过了许多天,他们家里却一点消息也没送过来了,我娘有些慌了,差人去问,哪家的人却说他们家公子高攀不上我,希望我娘能另觅佳婿。我娘当然不愿意,要去讨个说法,我爹却说他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便不再去和他们家有牵扯了。”
“可是……”说道这里,唐云舒的声音渐渐小了,明显是触到了心底不可回首的回忆:“可是不出一个月,他便娶了别的女子……”
“我娘亲知道后气极,竟生生病倒了。父亲虽然也生气,想要给他们家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我本来也并非十分心仪那人,不与他成亲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便劝父亲不可轻易施压,以免给别人落下什么把柄来。父亲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后来我们府中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