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经》不见了!”红夜南也吃惊极了,她后来换了封面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昨日还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今日却被人换回来了。
她不由看了沈兰心一眼,怀疑和她有关。
沈兰心探头过来,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六分经》不是早就不见了吗?”
稍后,她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怒,连面容都扭曲了起来,“你骗我!”
红夜南觉得孺子可教也,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将《六分经》的封面换了一下,藏了起来,但它现在不见了,和沈竹风一起消失了。”
沈兰心的神情既愤怒又不屑,她气得胸口起伏,大声地反击道:“你胡说,哥哥不会将《六分经》还给你了吗?他怎么又会偷走了?”
“或许,他也像你一样恼怒我骗他,偷了六分经另觅良医。这页换脸之术他早就抄写了一遍,自然不在意了。”
红夜南挑了挑眉,淡定地说出事实,让沈兰心也惊疑不定起来。
她从香包中拿出了那也折叠的黄纸,将纸业抚平,交给了鬼医,叹息了一声,“鬼医,我看到《六分经》上有换脸之术,后面还有人补充了一些,我能背下来。鬼医,你看下给她换脸可行吗?”
鬼医听了一半她的话就迫不及待地抢过了那张黄纸,眼中冒出饥渴的绿光,连手都颤抖起来,浑然不顾红夜南说了什么。
“哈哈……《六分经》果然是天下奇书!换脸之术,换脸之术!”
他炙热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了沈兰心的面纱,仿佛能看到她脸上的烧伤,他伸出手,直接去扯她的面纱,反将沈兰心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鬼医脸色一沉,红夜南急忙将沈兰心拉住了,调笑道:“沈姑娘不是要治好脸伤吗?怎么还怕起了大夫?”
沈兰心有些惶然地看了红夜南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将脸上的面纱取掉,将那张可怖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红夜南神色不变,反而继续跟鬼医说起了《六分经》后面的几次成功的记录,和鬼医讨论了起来。
两人这一讨论就到了日暮西沉,期间,宇文炀还出去了一趟,带来了几个小菜,他们食不知味地吃了。
“南儿,我们该回去了,等会京城宵禁了,出入怕是有些麻烦!”
宇文炀无奈地提醒了他们一句,打断了他们的讨论,登时得到了两人不满的瞪视。
“好吧,鬼医先生大才,能否收小女子为徒,成全小女子一片赤诚之心?”
红夜南在石凳上蹭了蹭,不大愿意起身,想到了今日的要紧事没做,急忙起身对着鬼医行礼,朝着鬼医请求道。
依她所见,鬼医对她是满意的,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然而,鬼医脸上却泛起了为难之色,他沉吟了一会儿,叹息着说:“师门有规矩,只能传于男丁。”
“鬼医也这般见识浅薄?我哪点不如男子了?听闻鬼医这些年也未收徒弟,想来是没有寻到一个满意的弟子。小女子学习了《六分经》,也能与鬼医讨论一二,难不成还达不到鬼医的标准?”
红夜南激动得跺脚,脸上升起了一团璀璨的云霞,手臂撑在石桌上,和鬼医据理力争。
鬼医掐了掐胡子,眼珠子转了转,迟疑道:“这……”
宇文炀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上前了一步,爽朗地笑道:“是啊,老鬼,我们也有这么多交情了,我娘子也愿意将《六分经》这等宝物与你共享,这等胸襟就不是一般世人比得上的!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徒弟去?”
“红姑娘心地善良,医者仁心,为我一个陌生女子忙前忙后,还求到您的头上。您看看样悬壶济世的大夫为国为民哪般不好了?”
沈兰心低着头,对红夜南进行一阵肉麻的夸奖,但神情多少有些不情愿,心口不一,只为了还红夜南的人情罢了。
红夜南打了一个冷颤,无语地看向沈兰心。
她还心地善良,悬壶济世?
鬼医神情更加纠结了,半晌,他才说:“这样,如果红姑娘能通过我的三个考验,我就答应收你为徒如何?”
红夜南眼珠子转了转,欢喜地同意了。
“如果有恶人上门,求你救人,你救还是不救?”
他突而直起腰,严肃着面容,问出了一个问题。
红夜南眨了眨眼,医者仁心,她在书上看过这样的问题,那人是怎么回答的?
她牵了牵裙摆,也端正地坐好,如一个面对学生的老师,认真地回答:“身为医者,病人不分善恶,我自当尽力而为!”
鬼医忍不住掐住了胡子,皱眉摇头。
红夜南看了鬼医的神情,眼皮一跳,知道鬼医不满意自己的答案,立即俏皮地笑了起来,“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鬼医神色缓和了少许,眉头松散了一些。
红夜南心下紧张了起来,知道这把自己赌对了,鬼医哪里是考验自己的仁心,他考验的恐怕是自己的心性。
鬼医之所以叫鬼医是因为他是个性情中人,凡是按照自己的喜爱而来,看顺眼才救人,连诊金也是千奇百怪的。
红夜南心下有了计较,索性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说。
“我这人对付恶人,素来喜欢以毒攻毒。我会赏他毒药,并且伪装成他突发病死的模样。”
她目光锐利如刀,眉毛一挑,神情妖邪。
沈兰心不由埋怨般看了红夜南一眼,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有什么医者仁心了?简直是黑心毒肠了!
鬼医却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桌子,“好,第一关算你过了!”
红夜南这才敛下眉眼间的恶意,低头抿唇浅笑,又成了那个文静娴雅的大家闺秀。
倒是宇文炀看了红夜南好一会儿,神情有些茫然。
“第二个考验,听说你有一个不合的姐姐,你给她下一味毒药,不让她察觉出来,就算你过关。”
鬼医目光锋利了起来,突而站起身,严肃地提出第二个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