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那个时候想掐死我!如果我不把他这恨意引到四皇子身上去,被掐死的人就是我了!”红夜月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抬眸惊疑不定的看着司漱玉,“你是真的想把这件事情查清?”
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她身边那个神秘人的存在说出来?
这个神秘人的来历,好似极其非同寻常,不但能知道宫里的事情,而且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四皇子府,后者都是一副来去自如的样子。
红夜月有些不确定,在这天牢之中,那个神秘人有没有耳目,能不能摸进来。
若是让后者知道了自己把他的存在说出去了,原本那人打算救自己,因为自己的原因又放弃了该怎么办?
咬着牙,红夜月到底是把这个想法压下,暂且看着司漱玉,等着后者的话。
“我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的事,还是有那位皇子插手其中了。”司漱玉的指节曲起,轻轻叩击着椅子扶手,若有所思。
太子被各方盯着,若是真的伸手到了四皇子府,那必然会有人察觉,传出些许动静来。然而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太子插手的痕迹,那就说明,另有其人设了局,要三皇子和四皇子反目,为了助太子,还是为了夺三皇子手中权势?
也不对,三皇子眼下废了,并不会影响朝堂之事,只不过是失了皇位争夺的机会而已,那便是说明,出手的是皇子党羽?
司漱玉有些想不通,把视线落在面前的红夜月身上,过了一会儿,勾了勾唇角,“你暂时还死不了,不是我要救你,而是三皇子要留你。”
在红夜月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司漱玉站起身来,而后大跨步踏出了门。
“你等等!”红夜月在司漱玉背后大喊,“司漱玉,你有什么话便说清楚!”
没有理会背后的声音,司漱玉对着面前奉承自己的狱卒点了点头,而后走出了门。
三皇子自然不会要留着一个害自己的人,只不过是皇后发了言,说宇文瑞既已不能人道,那边要留意最近宠幸过的小妾和妻室……若是能留下一儿半女是最好。
宇文瑞自然是怒不可遏,却是对着皇后说的话点了头,红夜月既然是三皇子碰过的人,那这条命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还有一个缘故,那便是四皇子无论如何都不承认他下药害宇文瑞的事情,既然如此,红夜月的一番话,于四皇子而言便是污蔑。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到了最后,怕会是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三皇子若是治不好,那就别再想着那个位置,从某种角度来说,暂时反倒安全了。
而四皇子无论做了还是没做这件事情,都得罪了三皇子,就算是有皇后在其中周旋,可两兄弟之间既然狭隙已生,那便是无法愈合的了。
看起来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一次,谁都没讨着好。
可司漱玉却偏是觉得,背后有人暗中谋划了这件事,而且还滴水不漏?
……
红府。
张姨娘的肚子已经大的有些夸张了。这些日子,她近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专心养胎的样子。
就连红夜月入狱的事情,张姨娘知道以后,也不过就是对着红丞相多问了几句,皱着眉头面露担忧,却半分都没有想着红夜月还能活着从宫里出来的样子。
只说了一次,便再也不提自己这个女儿了。
总归红夜月也只不过就是她姐姐的女儿,她因红夜月才能入住红府,可也抚育了红夜月这么多年。
她对红夜月是好,处处为红夜月打算,可红夜月最后搬出红府嫁到四皇子府的时候,却半点儿都没有想到她这个娘!
张姨娘自觉和红夜月再无亏欠了。
屋子里,张姨娘穿着长褂,膝上还搭着一条薄毯,瞧着四下无人,却是让丫鬟关了窗子,伸手从衣裳底下拽出三四个枕头来。
枕头套了一个特制的枕套,两头有三四条布条,用以束在腰后固定枕头。
丫鬟一转头就看着张姨娘的动作,连忙把窗子关拢了,一条缝都不留,走到张姨娘身边接过枕头,“夫人……现在还是白日呢,万一老爷要是过来了,那可怎么办……”
“现在这天是凉,可凉归凉,我肚子上捂着这么一叠儿枕头,都要捂出疹子来了。”
张姨娘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却有几分犹豫,“差不多这‘孩子’也到了该出生的时候了,人找好了么?”
“早就找好了,接生的,还有会来府里的大夫,还有……那个孕妇也安置在府外了。等她的孩子一出世,立马便抱到夫人这儿来。”
张姨娘喃喃道:“那就好……”
丫鬟凑近了张姨娘耳畔,却是略微有些犹豫的皱着眉头,“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这事要是被大夫人或者老爷给发现了……”
“我有什么法子?之前还能看在夜月的脸面上留我在府中,可我要是一直这么无所出,迟早被扫地出门!”张姨娘眉头倒竖,“大夫人?她早看我不顺眼了恨不得挑我的错处呢,如今夜月嫁出去了,没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府里……我才不想孤苦终老!”
“夫人……”丫鬟没法说出口来,这孩子到底不是张姨娘亲生的,张姨娘也是,年轻的时候忙着和大夫人争斗,老爷本就来的少,张姨娘曾有过一次孕,还因为身子不好的缘故落了胎。
如今想到这么一个法子,假装怀孕,从府外抱养一个孩子回来,可这事怎么看都麻烦得很,万一出了一点儿疏漏,那可就完了。
张姨娘怎么说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老爷就算是念着这些年的旧情,也不会轻易将张姨娘赶出府去,就这么在府里好好地做个姨娘,就这么过下去不好么?
两个小姐都嫁人了,也没什么可争的了,张姨娘何必自找麻烦……
丫鬟是这么想的,却不敢当着张姨娘的面说出来,只能咽下了话,只坐下来,替张姨娘做着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