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以为,我是说笑的?”楚怀收了脸上的笑意,他来,不过是好奇玉国公主这个人罢了,却不是来与人赔笑的。
若是宇文菱只会给他摆冷脸,他可不会继续热忱着和她对付!
见着面前的人转身要走,宇文菱微愣了一下,却是下意识的将人拉住,看着楚怀面上的冷意,宇文菱略微有些不适,却只是微微蹙眉,而后极快的追问道:“那她是南楚皇后?”
楚怀没回她的话,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手中的折扇轻展,眯起了一双眼眸打量着她。
宇文菱被后者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微微别开了头,却又转了回来,忍着怒意给楚怀面前的酒盏倾倒了一杯酒,缓缓抬起眼来,“我初来南楚,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若是四皇子无意提及,那我便不问了,只敬四皇子一杯,希望四皇子莫与我计较。”
宇文菱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好看,楚怀面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几分,挑了挑眉,拢着酒盏落座,却是挨近了宇文菱几分,头倾到她耳边,“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
宇文菱不太适应有人靠她如此之近,却是因为楚怀的话略微忍耐了几分,耐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楚怀唇角一勾,“她啊,是父皇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却不是朝着后宫收为妃嫔,而是收做了义女。此女子亦有几分本事,你瞧着她身边的人了么?那是父皇身边的亲信,她博得了父皇的信任,还博得了这亲信的信任,如今可是父皇身边的人,你最好避着他些,前些日子……皇长子与十皇子似是得罪了她几分,被罚着跪了好几个时辰。”
“如此……”宇文菱看着红夜南,只觉得有些陌生,瞧着后者似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转过头来,又是对着自己一笑,宇文菱手一抬,险些覆了杯盏,幸得身边的楚怀抬手按住了杯盏,才未让宇文菱失了仪态。
只不过,瞧着宇文菱恍惚不安的模样,楚怀略微有几分好奇的打量着宇文菱的侧脸,心下顿生起一丝兴味来。
红夜南自然也看到了宇文菱身边的人,侧头对着身边的薛姜轻声道,“文菱公主竟是要……嫁给四皇子?”
红夜南对这个四皇子印象不深,只是觉得后者一直都是面带笑意却不及心底,有些八面玲珑的模样,这样一个人……
“与其让这位和亲公主去招惹诱导其他皇子生出事端,不如让一位皇子掌控这位公主,收入府中,好好调教,也免了事端。”
薛姜抬手,替红夜南倾了一杯茶水,搁在她手边,有些无奈,“你到底想拿她如何?”
“不如何,就这么看着她又如何?”红夜南舔了舔唇角,垂下眼睫抿了一口汤羹,抬起视线望向上首的楚暮俨。
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投过来一个问询的目光,红夜南却是摇了摇头,而后做了几个口型,看着楚暮俨犹豫后点了点头,便起身,悄无声息的从宴席上退了下去。
红夜南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亦不想继续坐下去顶着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
薛姜看着红夜南离开,亦没有动,只不过是坐正的身子略微朝着旁边的桌案靠了靠,拢过了红夜南桌子上的那壶酒,倾入自己的杯盏。
红夜南缓步行在宫道之中,凉风吹散了几许她脸上的微醺。她方才陪着薛姜浅酌了两小杯,她清楚自己的酒量,这么一点点酒,与她无碍。
红夜南步子轻缓,却是察觉到自己背后似有一道目光灼灼注视着自己,待到静处,红夜南停下了步子,回首朝着目光投来的方向望了回去,“出来。”
静了一会儿,红夜南几要以为自己之前是错觉之时,却是看着楚怀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袭紫色的衣裳漫卷着几片落叶,随着他拂袖的动作挥落。
楚怀抬起头来,眼中也有几分意外,“红姑娘并无内力,是如何发现我跟着你背后的?”
“四皇子。”红夜南望着后者面上带着的笑意,侧了侧头,“你不是应当在文菱公主身边吗?”
听着红夜南的话,楚怀笑意不改,只拢着袖子,一副谦逊的模样,笑意未达眼底,夜色之中也有几分不真切,“见着红姑娘离了宴,便朝着这边赶了过来,想着不知可否能和姑娘说上几句话罢了。”
“你想说什么?”红夜南倒是不急,望着楚怀,面上也泛起几分笑意来,和楚怀面上的笑差不多,皆是假的有些虚伪。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楚怀面上的笑意蓦然一僵,唇角倒是压下了几分,表情倒是真切了几分,“玉国公主对你似是有些感兴趣,而且……有些恶意,你小心为上。”
“我与她有旧怨,我亦是玉国人。”红夜南倒是不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看着楚怀面上一愣的样子,红夜南径直转身,朝着自己所住的宫殿走去。
望着红夜南的背影远了,楚怀倒也没有继续跟上去,只不过是将一双手拢在了袖子里,眯起的眼眸之中有些不明的深意。
他的身边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似是一个暗卫的模样,对着楚怀屈膝半跪,声音很轻,“殿下为何不……”
“你以为这是在何处?”楚怀抬头,望向了宴席的方向,眯起眼眸,“帝王不在宫中,尚且无人敢乱了分寸,如今帝王在俯首而望,何人敢动他底下的人?”
听着楚怀的话,那暗卫微僵,却是低了头,应了一声“是”,而后道,“那……玉国的哪位和亲公主……”
听着暗卫说起宇文菱,楚怀兀自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用处的……女人,收了便收了吧,到底是父皇的意思,就是入不得我眼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侧妃之位,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逆着父皇的意思,在他眼里,几个皇子可不是撒娇的儿子,而是一堆没有什么用,弃之又可惜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