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菱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她来说,可心下却是怀着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空做白日梦,而她却是没有看透这一点,有些故意刺宇文菱,打破她美梦的样子,也无怪宇文菱会把她关到后院不管不顾?
红夜月冷哼了一声,看了印心一眼,却是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印心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靠了过去,借着几分烛光,印心听着红夜月在耳边一字一句的话,有几分犹豫,“我……做倒是做得到,可是,公主若是发现了我动她身边的人……”
“你如今,不也是公主身边的人吗?又何必怕一个小宫女?再者,对于宇文菱来说,不管是你,还是莺儿,都不过是一条贱命,一个下人而已,既然如此,死一个也就死一个。”
红夜月直起身子来,瞧着印心面上的犹豫,语气淡淡,“你想清楚,我若是想走,逃回玉国回丞相府认错便是,丞相一向心软,姨娘做出那么大的事情,不过也就是关在院子里念佛赎罪,我想回去也就回去了,可是你呢?”
红夜月望着印心,一字一句,“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卖身契还在丞相府,你如今的身份,就是个逃奴!若是宇文菱不管你了,你在南楚什么身份都没有,也回不到玉国去,你的下场会如何,不用我来说吧?”
听着红夜月的话,印心一抖,惊恐的抬起眼来望着红夜月,直到这个时候,印心才有些惶恐的回过神来,她原本以为,红夜月这辈子都不打算回丞相府了,那她的卖身契就是留在丞相府又如何?总归她如今也是在南楚,而且还是公主的人……
可红夜月说得对,对于宇文菱来说,她不过也就是个贱婢罢了,更何况,宇文菱还信不过她……原本这种感觉并不强烈,直到莺儿病好了回到宇文菱身边,印心这才明白,她不过是个宇文菱用得顺手的东西罢了,宇文菱根本就没有替她长久考虑的打算。
一想到这一点,印心腿一软,在红夜月跟前跪了下来,面上带着未明的懊悔和委屈,“小姐……我错了,我不该轻信文菱公主的几句话……我……”
“你如今唯一能取悦我的,便是将我方才和你说的,一一做到。”红夜月打断了印心的话,指尖落在印心的下颌,轻轻挑起印心的一张脸来,勾了勾唇角,语气淡淡,“要知道,我让你做的这件事,不只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也清楚,宇文菱根本就信不过你,有一个莺儿在,她更是不可能信你,也不可能用你。”
“我……清楚。”印心咬了咬牙,到底是打定了主意,抬眼看了红夜月一眼,呢喃着开口,“莺儿好办,可……小姐,二小姐怎么办?”
“二小姐?红夜南那个贱人?”听着印心的称呼,红夜月一瞬间冷了面色,“她动不得宇文菱,却说不准不会动我们的主意,一切小心为上,若是有机会……红夜南这个人,定是留不得了。我们与她的仇怨,结的深了去了,万万不能继续留着她!”
听着红夜月的话,印心有几分犹豫,“小姐,在丞相府的时候,你就没能斗得过二小姐,而且……”
更丢人的是,事情都不是二小姐挑起来的,而是红夜月因妒生恨做出来的事情,在此之前她就觉得红夜月不该去招惹红夜南,那是是因为红夜南的生母是丞相府的大夫人,红夜月一个妾生女,张姨娘由不得宠,事情闹大闹小都是不得丞相的庇护,又何必自讨苦吃?
只不过红夜月想来听不进她的话,印心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总归这火烧不到她身上……
可看着红夜月一次次在红夜南跟前吃亏,印心也有几分倦了,跟着红夜月吃尽了苦头,所以宇文菱对着她抛橄榄枝的时候,印心不过是稍加犹豫便点了头,决心要跟着宇文菱。
至少宇文菱有时候还能听得见她的话,而红夜月一意孤行……
想到这一点,印心看着面前的人,越发的有些犹豫,然而想到莺儿,又到底是坚定了这分决心,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对了,小姐还未用晚膳吧?”
印心想着要红夜月替她想法子,自然是要讨好红夜月,从带着的食盒之中取出来几叠糕点,絮絮道:“今日我去厨房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所以晚膳已经没剩下了,就是有些,也是不太好的……我又不敢生火,怕招来人过问,便拿了厨房常备着的几碟糕点。”
红夜月淡淡扫过面前的几个冷碟,只觉得有些难言的委屈,却是闭了闭眼,“还有一件事你得记着。”
“什么?”印心听着红夜月这话,略微有几分惴惴不安,因为红夜月方才说起莺儿的事情,面色尚且可说是轻描淡写,然而如今,却是彻底沉了面色。
“宇文菱给我们下的毒,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红夜月到底是提起这一点来,一双眼眸在烛火下有几分明灭不定,最后化为一丝冷嘲,“宇文菱想掌控我,哼,不过是毒药而已,她既然敢带在身上,想必会有解药。”
看着面带担忧怯意的印心,红夜月眉目一凛,“你先解决了莺儿,而后想法子摸出这毒药的来历和解药。解了毒,日后我做起事来才能方便几分。若是宇文菱出了事,我们也才能走得脱,你明白了么?”
“是。”印心下意识的含糊应了一声,却是紧接着开口,“可是……”
红夜月面上显出几分不耐来,瞪着面前的人,“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若是找不到解药,我们就得绑在宇文菱身边一辈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不拿我们挡一挡消灾,她要是死了,我们也活不了!”
听着红夜月的话,印心打了一个寒颤,立马接声:“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找……可小姐,我刚刚要说的事情就是……若是莺儿死了,公主怀疑到我身上,就是不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可她若是不信任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