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厨娘眼睁睁看着跟前莺儿的尸体,张了张口,有些磕绊,“是,是有这么两个宫女……一个被关在后院,还有一个也在院子里住着,是,是夜月姑娘和印心姑娘……”
红夜月被人从屋子里一把拖出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回不过神来。
日光倏然落在她眼睫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一直被人拖着到了主院的院子里,红夜月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而,看着被侍卫抓在手里,好似失了神一般的印心,红夜月好似明白了几分,心下骤然升起的惊惧。
不,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不过是死了一个宫女而已,不应该是这样的阵势!
“你们,就是玉国公主身边的另外两个宫女?”领头的人拔剑出鞘,一字一句,“那,你们谁能将解药交出来?”
红夜月尚未明白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却是听着印心断喝了一声,“小姐!”
红夜月转过头去,面容一瞬间狰狞,想扑过去堵住印心的口,却是被人死死拖住,只能听着印心带着几分侥幸的开口说道:“小姐,小姐你把解药拿出来吧……中毒的是文菱公主!你,你把解药……”
“闭嘴!你闭嘴!”红夜月咬牙切齿。
印心当真是个蠢货!解药拿出来了,也就是证明了她就是毒害宇文菱的凶手!
虽然不知道为何中毒的人会变成宇文菱,可这罪绝对不能认下!
“小姐,毒药是你那出来的,你一定有解药,交出来!你想死,我可不想给你陪葬!我知道你恨公主给你服毒,你想利用我杀了宇文菱,你想就这么逃?不可能的!”印心咬牙启齿,一字一句,不再是哀求,而好像是要撕咬下红夜月的皮肉一般。
听着印心的话,红夜月一瞬间的惊怒,“我没有下毒!也没有解药!”
这毒……是那个神秘人之前给她的,她也不过就只有这么一小包,而且还没有解药!
她原本不过是要印心去毒一个小丫鬟而已,谁能想得到这毒还要解?
而且,印心到底是怎么下毒的,最后中毒的为什么会是宇文菱?
红夜月想不明白,却是咬死了自己没有解药。
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那她就是毒杀宇文菱的凶手。红夜月低垂着的眼睫一片惊慌无措,而她尚且还能站得住,另一边的印心却是被一剑鞘拍在了地上。
侍卫对着玉国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尚且需要客气几分,可玉国公主如今危在旦夕只等着找出解药救命,那里容得这两个丫鬟互相推脱?
而相比较于一直死认没有下毒的红夜月,印心一直在变化,而且做贼心虚的推脱就显得最为可疑了。
“啊!”印心被一棍子打在后腰,惨呼了一声,手却是颤着紧握成拳,一双带着泪的眼睛死死看向红夜月,“小姐,你不如就把解药交出来吧……”
“我没有什么解药,也没下毒。”面对印心的目光,红夜月好似被灼烫到一般别开了头,却是一字一句坚定。
薛姜带着红夜南踏入殿内的时候,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只不过是扫了一眼,薛姜便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红夜南身上,“你所说的,玉国公主自会有报应,指的……便是此事?”
薛姜有些想不明白红夜南是如何做到,又或者说,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或许……吧。”红夜南看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红夜月和印心,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便跨进了门。
最里面的屋子里,床榻之上,宇文菱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唇角还带着一丝血痕,面色有些发黑,很显然是中毒了。
红夜南没有走近,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而后收回了视线,“走吧,她活不久了。”
这毒,红夜南倒不是不能解,可是……她又为什么要给宇文菱解毒呢?
床榻之上的女子不过及笄的年纪,眉目不带倨傲跋扈安静睡着的样子恬静安然。红夜南垂眸记下了,而后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
薛姜顿了一下,倒是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要和楚暮俨说一声,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红夜南在出门的时候,撞见了四皇子楚怀,只不过,后者扫了她一眼,此刻却好似是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毕竟他名义上的侧妃中剧毒生死未明。
红夜南微微垂眸行礼,目送着楚怀走进了院子,却是仰起头看了一眼入暮的天色。宇文菱中毒是晨时的事情,然而楚怀此刻才来?
红夜南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却是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一瞬间,红夜南的眉头便跟着皱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顿了顿,红夜南的下一句话便紧跟着问了出来,“宇文菱的事情,是你的手笔?”
“不必太过感动,只不过,这件事情,到真不是我动的手,我方才才到南楚。只不过……这毒却是很久之前我交到红夜月手上的,其中曲折我是不知道,可这毒的解药,我却是有的……”
来人笑望着红夜南,过了一会儿,见着红夜南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得叹了一口气,“夜南,我费尽心思找到你,你却是不想见到我?”
“不,我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红夜南顿了一顿,到底是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眉目清朗的闻光之,指尖收了收,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
“有我感兴趣的生意,自然就来了。”闻光之抬手,将一个不过巴掌大的匣子搁在红夜南面前,侧了侧头看着她,“不先问宇文菱所中之毒的解药?”
“我为何要问。”红夜南伸手,却是将桌子上倒扣着的杯子翻了过来,而后倒了两杯茶,在闻光之和自己面前各放了一杯。
指尖落在茶盏的边缘,摩挲着上面的兰色花纹,红夜南的口气极淡:“我能在南楚,多半是因为宇文菱的缘故,她在我回丞相府的路上劫了我,想将我淹死在护城河中,我被南楚皇所救,被带到了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