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太子的胆子竟然有那么大,竟然欲图从她这儿,想把遗诏偷出来。好在她将遗诏收好在安全的地方,摆在人面前的那个,不过是空匣子。
一直跟着偷遗诏的人追查到太子那里,没有任何证据,人也死了,宇文成以为,这件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便没有办法惩治他?
可笑!
咬着牙,深呼吸了一口气,宇文慈缓缓地坐回了椅子里,看着底下虽说有几分不安,却依旧算得上是面色冷静的宇文成,挥了挥手,“来人,将太子……钉在宣政殿外的门柱上,让众位大臣看看,玉国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你敢!”听着她的话,宇文成倏然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玉国的国纲,何时需要一个女子来掌控!荒谬!荒唐!”
“哦?”听着宇文成愚蠢的话,宇文慈反倒冷静了下来,冷着面色命人将宇文成往外拖,一边冷笑,“就算是轮不到我来坐这个位置,一样轮不到你手里,你着急又有什么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宇文成听着,却是倏然抬起头来,死死看着宇文慈,却是未再开口。
见着宇文成被拖出门外,而后传来几声凄厉的痛呼,听弦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垂眸,有几分担忧的目光落在身前的人身上,轻声的,“公主……你就这么说了……”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到底是那几个皇子有资格做这个位置,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你说,不是吗?”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宇文慈抬手按在眉心,微微的揉捻,“红夜南……前几日我们见到的那个,应当是她,可你又说丞相府还在寻人……八皇子,也看见了吧?”
念着这句话,宇文慈有几分烦扰的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越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便越是事多,多的让人简直要忙不过来,太子还给她来这么一出……简直……
听弦跟着暗叹了一口气,而后伺候在宇文慈身边,沉下心来。宇文慈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其间有不少大臣来宣政殿,就算是无事,也有几个皇子听着消息,差人过来看一眼……毕竟,一国太子被七寸铆钉钉在门柱之上,怕是头一次……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宇文慈才差人将太子给放下来,就此,此事还没完,挥手,宇文慈便让宇文成禁足三月。
彼时,宇文成正卧在软榻之上由着人给自己右肩上药,倏然听着他要被禁足三月的消息,猛然站了起来,而后拔出一旁的剑,直直将两个给他上药的宫人捅了个对穿。
满殿的血气,宇文成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旁立着的几个宫女都软倒了身子跌坐在地上……
“滚。”好在,宇文成还没失去理智,闭了闭眼睛,“把……这两个人也给本宫拖出去。”
扫了一眼失了半条命的两个人,宇文成捏着药瓶朝着伤口倾倒了几下,随手将药瓶甩给一个暗卫,让后者继续代替方才的人替他上药。
太子宫中拖出来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消息,自然很快的传到了宇文慈这儿。听着宫人说太子因为两个宫人给他上药下手太重,于是都打罚了一遍,宇文慈听着,只无动于衷的一笑,扬唇道:“太子不是怪宫人下手太重,而是将那两个宫人当做是我,泄一泄气吧?”
一旁的听弦听着这话,微微的蹙眉,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开口。“还是广慈寺的日子清闲。”宇文慈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因为太子的事情生多大的气,可到底是再看不进去面前的一叠儿奏折,闭了闭眼睛,随手一挥,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出来,提笔,一字一句的开始抄佛经。
“公主……”听弦听着她的话,略微皱了皱眉头,却是轻叹了一声,“快了吧……等宫里的事了,我就和公主一起回广慈寺去……”
“哪有那么简单。”宇文慈冷笑,“你以为,为何皇上一定要我在这个时候回来?如今的玉国比不得前朝的太平盛世……一个不当心,谁知道玉国会不会国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当真觉得,我们能躲在广慈寺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挥手,宇文慈连佛经都抄不下去了,却是因为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无端的精下了心,长出了一口气,宇文慈提笔,将方才推出去的奏折又拿了回来,继续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我……本想放左相一码,毕竟皇后已废,原想着,左相一脉能在这个时候安稳些,至少不给我添乱,却没想到……左相想破釜沉舟?”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宇文慈渐渐消弭下去的怒气骤然又扬了上来,捏紧了手中的奏折,连朱砂墨落在了纸笺上都顾不上。
“怎么了?”听弦连忙往宇文慈手边垫了一张纸,将底下的奏折抽出来,省的被墨迹浸透了。
“再等等看……”到底,宇文慈还是将那一本奏折压下到一边。
方才,她看着奏折上书左相想推翻她辅四皇子上位……可笑至极!四皇子……他们怕只是想扶一个傀儡坐上那个位置,而后就等着一家独大?呵。
“公主以为……哪位皇子合适?”听弦知道自己本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是看着宇文慈的脸色,她亦有几分愁容,看起来……宇文慈好似哪一位皇子都不甚满意。
“八皇子……我倒是有八分满意,可对五皇子,我却是有九分,只不过……宇文贤背后的晏相……”宇文慈直言不讳,却是在最后顿了顿,化做一声叹息。
而其他皇子,宇文慈想都不乐意去想,连着冷笑都收敛了,过了一会儿,闭了闭眼,一直等到平息下来,才挥了挥手,让听弦暂且出去。
然而,等着脚步声远至门外宇文慈又忽然开口道:“等一等……”
“公主,怎么了?”听弦回过头来看宇文慈,后者却是朝着听弦抛过去一个令牌,语气很轻,“红夜南那边……我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让人去找到她……跟着遂王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