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将军略微顿了顿,而后对着宇文慈抬起头来,轻声道:“可是……因为太子一事?”
提起此事,司徒将军也有些皱眉……他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如此沉不住气,皇上才去,外还有越国来扰,越是这个时候,玉国内部就越是不能出事……
“司徒将军想来很清楚了。”宇文慈一字一句的将司徒将军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越是这个时候,玉国就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到时候内忧外患,这仗还怎么打。”
听着宇文慈的话,司徒将军略沉着脸色点了点头,到底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而后抬头看了宇文贤一眼,“臣……还有一事不明,之前是八殿下随军……如今……为何是五皇子?”
要知道,求旨的除了五皇子,还有其他几位皇子……
“因为他有用。”宇文慈扫了宇文贤一眼,而后起身,将厅堂案上的长剑带鞘甩给了宇文贤。下一瞬,宇文贤抬手接住了剑,把剑出鞘,直指司徒将军!
事发突然,司徒将军却仍是反应了过来,侧身避过,挥手切向宇文贤的手腕。
宇文贤自然不会被司徒将军就这么把剑打落,剑势一转,继续朝着司徒将军挑去。
看着他们已经交手了好几番,宇文慈微微挥手,宇文贤便收剑回鞘,恭恭敬敬的将长剑奉回到了宇文慈的手上。
“看到了?”宇文慈手中握着那把剑,看着还有几分发愣的司徒将军,微微一笑,脸色却是长沉了下去,轻声道,“战事在即,我如何调兵遣将,皆是有我的道理,司徒将军,难不成你觉得,我让你驻守皇城,是委屈了你不成?”
“臣……知罪。”司徒将军听着宇文慈的话,心下漏跳了一拍,而后掀袍单膝跪地。
是他想岔了……他原本就是皇上的人,再者才是太子的臣下,然而如今……皇上的遗诏未下,太子还不一定能登上那个位置,况且如今大全独掌之人是长公主……也就是说,他如今,应该把长公主当做自己应该效忠之人。
闭了闭眼,复睁开的时候,司徒将军恰好被宇文慈抬了抬手托起。
宇文慈的语气很轻:“既然知道了,那就都退下吧。”
“是……”司徒将军看了一旁的萧将军和宇文贤一眼,起身退出了殿外。
萧将军顿了顿,也跟着行礼退了出去,唯剩下一个宇文贤,看着人都走空了,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有几分复杂的看着宇文慈,好一会儿才开口,“遗诏上……所书到底是哪位皇子?”
“怎么?”宇文慈偏头看向他,好似是在问: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万一呢。”宇文慈勾了勾唇角,“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的意思,我清楚,无非是先除外患再整内忧,只不过……这样一来,也有可能会起反作用,让原本尚且可以说还能稳得住的几位皇子彻底乱了方寸,太子……不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吗?长公主还觉得这是对的?”
“我知道。”宇文慈蹙了蹙眉,“只不过,我也没有看过遗诏,更不能随意更改先皇的意思。”
“若是太子能稳得住,那倒不用如此担心,可眼下……你责罚太子一事……太过偏颇了,谁都知道当今太子难当大任,有小心思的人便会和春草一般的冒出来。”
宇文贤略略挑高了眉头,对着宇文慈晃了晃手指,“我倒是有个法子。”
“说来听听。”宇文慈望着面前的人,语气淡淡。
“其一,公主将十皇子带在身边,手握权柄,让所有人以为长公主不会将权势让给任何一个皇子,就算是,也是扶一个傀儡皇帝。”
听着宇文贤的这句话,宇文慈轻嗤了一声,“下下策,将所有皇子的争斗全都聚拢在我和一个孩子身上?十皇子才多大……”
后面的半句话,宇文慈未说出口。
宇文贤的这个主意,丝毫没有考虑到宇文思。
她要如何与宇文思开口?难不成说是他不可能成皇子,却要将他推到人前面对那么多的危险?可……遗诏上先皇到底属意的是哪位皇子,宇文慈也不清楚,说不定上面真的写着宇文思的名字也不一定。
这种情况下,又让她怎么给宇文思希望……最后再狠狠的碾碎这个希望?
“其二,公主提前宣读遗诏,将一切事情都先定下来。”
“不可。”有几分烦闷的抬眸,宇文慈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先皇的遗诏说了会在该拿出来的时候拿出来,我说过了,我没有篡改先皇遗旨的权利。”
听着宇文慈的话,宇文贤也不意外,偏了偏头,面上露出一个笑来,“其三……其实和我说的第一个法子很像,只不过,是想让长公主……说一句先皇属意与我,将一切麻烦引到我身上来。而我不日就要随军出征,他们就是想找我麻烦也找不到人,而我亦清楚自己的位置,不会多想……”
宇文慈略皱的眉头展开,却不是忧愁解散,而是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宇文贤,“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若是真的这么说了,那些大臣难免倾倒向你几分,你如今才回京,根基未免啊不稳……只不过,如今晏相就要回来,他成了左相,你还担心自己在朝堂之上无人吗?”
宇文慈这句话之中,已经隐隐有几分试探的味道,宇文贤听着,微微一笑,“长公主,我曾说过,晏相……并不帮我,他想辅佐的皇子另有其人,我如今的靠山,唯长公主一人。”
宇文贤轻言落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怎么样的话,过了一会儿,宇文贤无端的想起了那一日在宇文慈门外听到的话,顿了顿,开口道,“之前听长公主说……对八皇子有几分属意,我……可否问一句,为什么?”
宇文贤有些想不明白,八皇子……母妃早亡,先皇虽说极为喜爱这个皇子,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份宠爱,和喜爱一副字画,一个花瓶无异……
既然如此,宇文慈难不成还觉得先皇会在遗诏之上写上宇文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