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网络小说家木悬铃2016年12月在q网上架的《斗米小民》即将拍成电视剧，由向氏集团投资的24集电视剧将以边播边拍的形式在下月一号更新。据悉，向氏集团总裁向望舒将出演男主应无患，女主则是由微博新生代女星夏桐饰演。网友对此表示期待。”
……
电视剧发布会现场，除了内场的记者，里里外外还围了三四圈人。夏桐的粉丝，公司签约男星古栎的粉丝团，以及……向总为了撑场面买来的粉丝。
而木悬铃的粉丝也有一个。
“早知道我也雇点人来给你撑场面。夏桐人气也太高了！你看，你看……”阿殊拽着她，从人群侧面经过，都差点要被活剥。
“路小姐，这边。”
面对这样的场面，路蔓生是人生第一次。坐在红毯上的嘉宾席，路蔓生也是人生第一次。她的心像是在面临时隔五年的大考，忐忑，不安。
“夏桐！夏桐！……”台风眼的女人，那个身着抹胸白色长裙的女人正优雅走来。一头红棕色大卷高雅靓丽，举止间都可以让粉丝疯狂。
另一边，依旧在粉丝团里不舍离去的新生男演员古栎，凭借着上一部青春偶像剧爆火一时，他的粉丝团据说包下过世贸大楼的广告幕。
“向总，您坐这儿。”
浓郁咖啡味从那人的杯子里传来，向氏集团的总裁少说身价也有十几个亿！路蔓生暗自想着，要是计算现场嘉宾的平均身价，每人该有个……一个亿了吧！虽说拖后腿，但听起来还是很光荣的样子！
“你……”
条件反射的一颤，她转头看向一米开外的向总，糟糕，他该不会……看见我在偷笑？
“你……坐在这里干嘛？”
我……坐在这里干嘛？
路蔓生还重复了这句话，立刻紧张站起来，“向总您好，我是《斗米小民》的作者木悬铃。很高兴见到您……”礼貌性的鞠躬，被路蔓生鞠得慷慨激昂，像是要去赴死。
“哦。”路蔓生看见他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盯着台下的人群。
她和向总，还有台下的夏桐和古栎，不太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夏桐是在掌声中长到的25岁，而路蔓生是在质疑中长到的25岁。
发布会本该在下午6点开始，但到正式开始时，已经接近7点。她明显察觉那个向总的表情不太对劲，大概生意人都不喜欢迟到。
“咳咳……各位媒体朋友，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电视剧《斗米小民》的发布会现场！”灯光直接照在嘉宾席，她几乎睁不开眼。
“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到场的主演们！”放眼望去，整整一排的嘉宾就只有路蔓生在鼓掌。从热烈，到开始自我怀疑，再到尴尬放下……这样的主角光环，她还不习惯。
“男主角向望舒先生！”站起来一个身价十亿的。
“女主角夏桐小姐！”站起来一个身价一亿的。
“男二号古栎先生！”站起来一个身价百万的。
……
“以及……编剧木悬铃小姐！”站起来一个身价五千的。
是的，路蔓生，这并不丢脸。
“木悬铃？”前排一记者中突然站起身子提问，“请问是最近网络上传抄袭的作家木悬铃吗？”
“抄袭？”……
发布会突然因为这个话题炸开了锅，路蔓生，这不丢脸……是可以解释的。
“我能说几句吗？”隔着夏桐，她小声问向总。向总的表情大概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聚光灯下，她没想到今天不是上来说致辞，而是来澄清事实。这件事，倒是真拜“金边瑞香”所赐……只不过这种私人恩怨，放不到台面上。
“这位记者朋友你好，我是作者木悬铃，有关网络上的抄袭风波，q网已经为我澄清。在此，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斗米小民》绝对是原创的良心作品！”
快门声响起，聚光灯下，她只想起了这些说辞，却仿佛在故意避开抄袭的事情。
回到座位后，她再次觉得向总很不满意这次的发布会。夏桐和古栎也没有再受到访问，这场发布会被提前结束了。
路蔓生，这应该不丢脸。
“路小姐，向总有事找你。”
来到办公室，除了依旧浓郁的咖啡味，让她眼前一亮的就是，十八楼全景透明玻璃……想起她家里窗户前的那几棵香樟，顿时有些羡慕。
“过来，坐沙发。”
路蔓生听话端坐着，面前依旧是一杯咖啡，她其实习惯喝茶，喝不惯那么苦的东西。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发布会的事？”
“我……”
其实，事情要说也很简单。去年，q网突然办了一个“真人美女作家”活动，阿殊就偷偷把她照片上传了。没想到网络投票之后，她和当时的大神“金边瑞香”竟然分别位居第一第二，票数不分上下。但就是最后一天，网上莫名传出了这个抄袭风波，主办方取消了她的评选资格。
之后经过调查，她的作品根本没有抄袭，网站也发了澄清说明。可是……这些要怎么和向总说？
“我……没有抄袭。”路蔓生咬着嘴唇，“向总，请你相信我，《斗米小民》真的是原创的。我可以出示当时网站的证明，在……”
“不用了。”他转向后方的全景玻璃，“合约取消，我会马上去找另外的编剧。”
“向总！……这个，真是我很用心写的，您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路蔓生的声音在抖。
“我知道。”他眼神依旧有自己的肯定，“但……我们公司的投资不允许有任何问题。如今已经产生负面影响，我看需要中止合约。”
“可……向总，您不是也认可了我的作品吗？”
向望舒摇头，喝了口那杯咖啡，“认可是认可，公司是公司。倘若你以前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了。”
……
是的，路蔓生，倘若真的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
她从办公室走出，一句话也没说。美式咖啡的味道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苦涩，是多么一种苦涩的味道。
“怎么样？向总说了什么？”阿殊问她。
她丧着脑袋，过了好久才告诉她，“取消合约。”
“啊？”连阿殊都不敢置信，因为记者的一句话，路蔓生五年来的心血就此作废。
“是他眼光不好，这部作品，有着极其宝贵的价值……他不喜欢，我还可以找别人。”她的语气平淡，甚至听不出一点可惜。
阿殊点头，拉过她的胳膊，“就是！咱还看不上他们向氏呢！对吧？”语罢，身旁向氏集团的人齐刷刷朝着这边看来。
“我去趟厕所。”
“哎！哎！……”阿殊尴尬笑道，“我说的是还有一个向氏，呵……”
……
路蔓生躲进厕所隔间里，泪夺眶而出，嘴唇被咬得发紫，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五年来的努力，五年来的不被看好，路蔓生，你最终败给了一句话！
她低着头，朝着隔间的门用力一推！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她的手竟然可以直接穿过隔间的门？
怎么可能？这么反人类的现象……
是的，路蔓生，是前面，一个新世界的门朝着你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