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下车的地点选在没有监控的位置。下车以后,循着手机上地图指示的方位,他拉着慧子的手并肩朝银行走去。
慧子的手温热柔软,拉着十分舒服,刘勇猜想慧子刚才说的她身体里的热平衡系统,应该比人体这方面的系统更高效。
手握着舒服,那么身体呢?他把手伸过去挽住了慧子的腰。那腰也很柔软,触感极好。慧子任由刘勇搂住腰,像没事一样微笑着走自己的路。
刘勇心里想道,萍萍不睬自己了,是不是应该让慧子学习如何谈恋爱啊。想到这里突然又哑然失笑,慧子不过是一台没心没肺的机器,自己居然要求一台机器和自己谈情说爱,荒唐。
要过马路了。前面有摄像头,刘勇便自己先走了过去,到了对面的绿化带里面。慧子等刘勇招手,才动身跟过去。两人不久来到了青云银行附近。
刘勇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八点多钟。抬眼看远处的柜员机,空空荡荡,了无一人。
既然没人,就不必等了。刘勇把墨镜和口罩递给慧子,让她带上,又把背包塞给了她。正准备让她去取钱,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问慧子:
“你会用柜员机么?”
慧子说她自从诞生以来,从未离开过实验室。那么,这外面的世界她认识多少呢,能从柜员机取钱出来么?光凭强子口头教,学得会么?
“会。”慧子点头道。
“你怎么学会的?”刘勇不信。
“超人公司的其他产品里面,已经积累了这方面的知识,我不过是继承了这些技巧。”
如此说有道理,这下刘勇信了。继而,刘勇的脑海里升起一个巨大的困惑。慧子足不出户,只要拷贝一下电脑程序,就轻易继承了别的机器人的技巧。人类呢?人类的知识要一点一点地学,小学、中学、大学……。一个顶尖科学家死了,带走了他诸多别人无法继承的方法、思想、愿景……。而机器人不同,慧子的原身湮灭,慧子的备份此刻却同时复活。慧子死了么?没有,慧子没有死,如果愿意,慧子可以有很多很多个。
“强哥,要屏蔽哪些监控呢?”慧子请求指示,同时把刘勇的思绪从云端拉回现实。
“你出去以后,所有能看见你的摄像头都屏蔽。”刘勇道,他指了指道路两侧,“现在知道的有这两个摄像头。等下进去取钱的时候,柜员机上方应该也会有摄像头,你都把它们屏蔽了。”
“好的,勇哥。”
刘勇检查了一下慧子的装束,说了声“去吧。”慧子便动身取钱去了。
郊外的夜晚行人稀少,道路两侧的路灯散发着晦暗的光芒,间或有一两辆车疾驰而过。昏暗的灯光下,一位窈窕的俏丽女子逶迤而行,往银行的自动取款机走去。
刘勇紧张地注视着慧子的行踪。至于紧张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约十分钟过去以后,慧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的背包一看就有了重量。毫无疑问,那是里面装了她取出来的钱的缘故。
二十万!对,二十万!对刘勇来说,是不小的一笔钱呢。二十万可以做好多事呢,比方说买一辆像模像样的汽车,比方说去欧洲美洲太阳洲玩个遍,比方说喊上萍萍到高级餐馆大吃特吃……。
他兴奋地搓着手,很不得慧子即刻来到自己身旁。
慧子像往常一样,不急不忙地往回走。
慧子一到,刘勇便从她手里把包夺了过来,急急地拉开拉链。
哇,里面果真有不少票子呢。
“站住,不许动。警察。”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吆喝。
刘勇一惊,怎么这么快就惊动了警察?心中颇为失望。自己刚刚开始谋划,这才迈出一步就失败了。强子啊强子,不要怪我没替你实现夙愿啊,实在是力所不逮啊。
刘勇转过身去,看见身后站着三个年轻男子。或许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到慧子身上去了,竟然没有觉察他们的到来。
三个男人,一个高俩个矮,高的瘦,矮的敦实,都没穿制服。
刘勇一转身,左边一个矮子就迈步上前,来抢刘勇手中的包。
刘勇下意识将背包抱在胸前,一扭身,避过了矮子。
三个男人一下成半圆形围住了刘勇。
刘勇有些着慌,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把钱交出来,我们或许会放过你们。”左边的矮子道。
刘勇一愣,这是啥警察啊,不是贪赃枉法么?
旁边的高个用手捅了一下说话的矮子,故作威严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出你们的赃款,争取宽大。”
高个的细微动作被刘勇瞧在眼里。联想矮子刚才说的话,刘勇再看这几个男人时味道就不对了。
这些人贼眉鼠眼、流里流气,该是一帮冒充警察打劫的混混!刘勇迅速做出了判定。
“谁说我这是赃款,是我自己的钱。”刘勇应付道,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考脱身之策。他们三个人,自己一个人是跑不了的,不知道慧子能帮多大的忙。
高个指着慧子道:“为什么她要打扮成这样,见不得人似的,还躲到这里交给你。快把钱交出来,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请你们出示证件。”刘勇突然想起电视上常见的场面。
“妈的,老子对你客客气气,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高个急了,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高个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猛然间感到手腕一紧,举起的手便动弹不得,硬是打不下去。一看,自己的手被一旁站着的女子抓住了。
“不许伤害勇哥!”一声清脆的女声喝道。
这娘们,哪来那么大力气。高个吃急,忙唤同伙动手。三人便围住刘勇拳打脚踢。
刘勇低头把包抱在怀里,不让别人抢走,同时抽空招架还击。
这时间忙煞了一旁的慧子,又是抓手又是挡脚,要保护自己的主人。只不过饶是她身手敏捷,也挡不住三个人拳打脚踢,转眼间,刘勇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刘勇见状大喊道:“亲爱的,用你的电棒打他们。”他原本要喊“慧子”的,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要随便让这些人知道她的称呼。
慧子稍一迟疑,说道:“用电会伤害他们的。”
刘勇又好气又好笑,人家己经在伤害你的主人了,你还在顾忌伤害对方。转念又想,或许,她的程序里面是不准伤害人类的吧。
怎么办?
紧急间,刘勇想起邓强留下的那封信中的话:主人的命令是最高准则。于是他对慧子命令道:“听我的,让他们尝尝电击的滋味。”
三个男子正在纳闷这个女人的电棒在哪里,被慧子用手指一戳,便如遭雷击,稀里糊涂地转眼三人就倒在了地上,须发皆立,像小丑般手脚一抽一抽的,抽了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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