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伸出白玉一样的手指，指着杜克降下神谕：“总之，杜克·弗朗茨，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作为我的代言人，在这个死水一样的世界洒下造反的种子，逆转作为养料的命运，成功从猪变成人！”
她说到激动处，不由得叉腰挥手，挥斥方遒：“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希望你能唱出一曲勇气的赞歌！”
所以最终还是要革命……啊不，是一边进化，一边造反吗？
他想拒绝，但好像没得选。
“是的，你没有选择，命运的风车已经转动……”
风车是什么鬼……
杜克呆呆的看着光滑如玉般的地板，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绝对会很难过。
他一个凡人，去造神的反？
蚍蜉撼树都算不上啊！
“你不用担心其他神祇会对付你，因为祂们也要受到世界规则的约束，你需要面对的敌人只不过是一群猪而已。”
真巧，我在您口中也是一只猪，杜克忍不住抱怨：“就算是猪，那也是一群，我一个人实在办不到啊。”
“你是个皇子，还有北方这么大的领地，还要什么？啊？你的起点已经很高了，比某位王子和某位子爵不知道高了多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女神不耐烦了：“行了，就这样，在啰嗦打断你的第五条腿！”
杜克连忙夹紧腿，但他又不要命的开口说道：“女神在上，任务艰巨，至少给点实惠的东西啊！”
“实惠？”女神沉默一会，忽然抚掌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
杜克心中一喜，既然是女神给的东西，那必然很厉害。
“是什么啊！”杜克舔着脸问道：“是无穷无尽的魔力还是毁天灭地的武器，或者是……”
女神站起来，正色道：“杜克·弗朗茨，我任命你为圣女救济会第一任主任，务必把流落凡间的圣女拯救出来，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话音刚落，一个完全由光芒组成的王冠戴在杜克头上。
“女神在上！”杜克见她要走，连忙说道：“我要推广您的信仰，好歹得有个名号啊，不然我这出去万一给您丢脸，那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还有您的教义，您的法典，您的神像……”
他深知，如果这个时候不再多要一些东西，下一次就很难了。
特别是头顶那个王冠，怎么看都是紧箍咒啊。
圣女救济会是要让他领导那些堕落者？
那说到底这个所谓的造反还不是种田攀科技树，利用“女巫”的能力提高生产力，终究会玩成另一个女巫集换式卡牌游戏。
女神怔了下，似乎没有想到杜克居然不顾下半生的性福冒死进谏，她略微一思考，摆摆手：“这些小事情你自己弄，不用跟我说。”
哎哟卧槽，这是小事情？难道自己打着阿库娅的名号去行侠仗义也没问题？
杜克心底刚刚说完，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打到他脚边，距离他的命根子只有那么一点，他连忙五体投地拜倒，山呼万岁：“谨遵女神旨意……”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晕，便再一次回到角楼中。
“殿，总督大人，您干什么，”耳边传来伊万不可思议的声音：“您为什么趴在地上，还有，女神是谁啊？”
杜克脸上一阵燥热，他回望四周，乌娜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而伊万站在门边瑟瑟发抖。
以乌娜为中心，一片冰冻的痕迹向外延伸，一直到门边，青石筑成的地板此时完全变了颜色，像是被打蜡一样，光滑无比。
杜克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轻咳一声，询问道：“谁能给我个解释？”
伊万的左顾右盼，看向乌娜的神色很惊慌：“总督大人，您刚才突然就消失了，然后堕……呃……”
他指了指躲在墙角同样惊惶无措的乌娜，吞咽了下口水：“她身上突然出现一个流着水的洞。”
哈！？
杜克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看向神色似乎有些娇羞的乌娜。
“那些水我见过，在教廷的洗礼台中，”伊万满脸不可思议，“那是圣水！一个魔女身上怎么会流出圣水！至高之神在上，我到底见到了什么！”
杜克看着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的伊万，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默默叹了口气，这不用问，肯定是女神搞的鬼。
“好了，伊万，你先出去。”
“可，可是！”
“这是命令，”杜克淡淡的挥挥手：“在门口等着。”
首席骑士出去后，杜克静静的看着乌娜。
此时的乌娜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但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惊吓过度的鹌鹑，蜷缩在墙壁，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一片蓝色的冰晶。
杜克脑袋有些生疼，安慰人这种事情，他实在做不来。
“你不是堕落者，”斟酌半天，杜克蹲下去，轻轻捧起乌娜那冰冷的脸庞：“虽然我没办法完全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但你一定要信我，我不是坏人，而你也不是堕落者。你失手杀害你，你的母亲不是你的错，而是某位欠考虑的存在的过错。”
未知的地方，女神打了个喷嚏。
“所以不用再自责了，知道了吗？”杜克深吸口气：“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杜克·佛朗茨在的一天，就会保证你的安全。”
乌娜抽噎着：“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杜克松了口气，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还是一个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那我不是怪物？”
“肯定不是！”杜克坚决的说道：“你如果是怪物，那全天下就没有人是人了！”
他心中暗道，如果圣女是怪物的话，这个世界肯定都是一群猪。
“就算我身上会流出圣水？”
杜克身子一僵，看着乌娜单薄的身体，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不是说你是圣女吗？”
乌娜点点头。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确实是圣女，是神在凡间的代言者……”
“至高之神吗？”乌娜低下头：“可教廷把我们当做堕落者，是魔鬼的代言人，我听爸爸说，我，我们只要被教廷抓住，就会被净化。”
教廷只认一个神，那就是至高之神，所以对于其他任何超出常理的存在，都会视为敌人。他们处刑敌人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火邢，杜克暗自诽腹，无论在什么世界，宗教的手段总是只有这么多，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我听爸爸说，对待堕落者，教廷采取净化的办法是做成人柱。”乌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苍白的嘴唇开始发抖，但语气却很平静。
一股寒气从杜克的尾椎骨一直升到头顶，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开始立起来。
“我们会被掏空身子，然后灌进圣水，封入石头内，永远的矗立在圣殿中，在至高之神的光辉中净化，”乌娜说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我怕！”
她说话间扯开单薄的衣裳，平坦的胸膛露出来。
杜克瞬间倒吸口凉气，不是因为少女的胴体，而是因为她胸口处的一个空洞。除去不断跳动的心脏，其余内脏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汪清澈的水，在她胸腔中回荡。
咚咚——
咚咚咚——
幼小心脏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大，大到杜克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声音。
他嘴角苦涩，问道：“净化会持续多少久？”
乌娜缓缓穿上衣服，低下头，声音像是蚊子一样：“不知道……但爸爸说圣城中还有从帝国成立时，就开始净化到现在还没有净化完成的堕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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