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女子收了云斑影兽的云纹皮,对剩下的尸块并不感兴趣,看都没看上一眼。她素手一挥,散落在各处的水光重新凝聚成一颗蓝色的水珠,落到她的掌心处。
面纱女子看向陶立峰,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旁不远处的山壁上传来耀眼的黑光,在一声尖利的撞击声之后,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击得粉碎,耳畔轰鸣的全是哗啦啦的碎裂之声,山壁上顿时烟尘滚滚,一个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碎石尘烟,朝着远方飞逃而去,几个呼吸间竟然已经遁出十数丈。
面纱女子闻声见状,眼中瞬时充满焦急之色,只见她娇喝一声,三枚水波粼粼的箭矢呈三角之势分别出现在其头顶和双足处,在水蓝色的强光一闪之后,面纱女子乘箭破空朝着黑光逃遁的方向追去,速度竟然尤胜一筹。不一会功夫,一黑一蓝两道遁光已经消失在陶立峰的视线当中。
黑光虽然迅如疾风,但是陶立峰在它窜出时看得分明,那黑光之中是一只成年的云斑影兽叼着一只银白色的影兽幼崽。
陶立峰近几日在黑岚山上见过的云斑影兽除却云纹无不是毛色墨如点漆,纵是幼兽也是如此,何来的银白之色?陶立峰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又将之抛到脑后,因为他现在满眼全是云斑影兽的尸块。
四只云斑影兽均是被面纱女子的水刃一刀两断,且面纱女子独独只取走了云斑影兽带有云纹的兽皮,所以兽尸的破坏的程度并不算大,若将它们连同先前猎杀的云斑影兽贩卖到坊市的话,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陶立峰将地上的兽尸收入储物袋中,突然他在兽尸之下发现了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什,捡起来细瞧之下,才发现是一枚精致的发簪。
发簪不知是用何种名贵的材料所制,在黑岚山如此黑风薄雾的昏暗光线下还能耀耀其华,其上雕刻着纷繁复杂的云纹配以精细灵动的水纹,绝对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发簪的末端还镶嵌着一颗蓝色的晶珠,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华。蓝色晶珠上还伴有强力的水灵气波动,不过陶立峰细查之下,发现它竟然不是灵器,这令他非常惊讶。
此发簪想都不用想,定是那面纱女子不慎遗落的,还是先将其收起为好,陶立峰如此决定后将发簪收入储物袋中。
陶立峰将华阳鸟收入灵兽环后,朝着方才发出碎裂之声的山壁处走去,竟然在满是碎石的山岩之后发现一个三尺多高的山洞,洞口上还贴着几张破损的符篆。
陶立峰取下一枚符篆细瞧,发现其已经破烂不堪,无法辨认,他估摸着是那面纱女子暂时封印此处洞穴用以困兽用的符篆。他取出一个火折子点亮,朝着洞内摸索而去。
火光一下将漆黑的山洞照的通亮,洞内的情形变得明朗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开垦得十分粗糙,壁上留下了许多或深或浅的爪痕,通道内竟然有隐隐有细风拂过,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陶立峰的鼻孔。
这山洞还有另一个出口吗?陶立峰带着疑问继续摸索,也愈加地小心,不过此洞十分浅,陶立峰不一会便摸索到了尽头。
洞窟的尽头是一个较通道要宽敞许多的小室,洞顶有个深而窄的小洞,太过于狭小,不容人兽通过。有亮光透过小洞射入洞窟内,照在黑岩的地面上,原来洞内流动的清风是来源于此。在斑驳的亮光不远处,有一堆由厚厚的干草铺就的草窝,草窝旁撒落着一堆堆森森的白骨,多数是兽类的骨头。
陶立峰靠近时隐隐感觉到草窝内还有轻微的响动,他手掌一拂,草窝上覆盖的干草立即被掌风掀开,露出里面的事物,竟然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幼兽。
这显然是云斑影兽的幼兽,他的形状与成年云斑影兽颇为相似,但此阶段看起来更像一只猫,大小也和寻常的成年家猫相差无几。它的眼睛尚没有睁开,身上长着银白色的绒毛,其脖颈之下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殷红的鲜血透过绒毛从伤口处慢慢流出,幼小的身体微微颤动,甚为可怜。
原来陶立峰闻到的血腥味竟然来源于此,他小心翼翼地将幼兽捧起,取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倒出一枚丹药在指间捏碎,然后将药粉涂抹在幼兽的伤口处,另又取了一枚丹药喂它服下。陶立峰将它包裹在衣服内,在无其他发现后毅然离开了洞窟。
此情件渐渐在陶立峰心中有了轮廓。那面纱女子定是想捕获云斑影兽的幼兽,与前来援助的云斑影兽缠斗在一起,不得已才以符篆将母兽与幼兽一同困在洞窟内。
受伤的幼兽和那逃遁的云斑影兽口中叼着的幼兽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子,母兽在遇险的情况下只能救走其中的一只,只好放弃弱小的那只,又不忍心其在敌人手中饱受摧残,于是宁愿对自己的骨肉痛下杀手。只是这两只云斑影兽的幼兽为何和其他影兽毛色相差如此之远,就不得而知了,但陶立峰猜测那面纱女子或许知道其中的缘由。
陶立峰抱着幼兽,御器飞回葳苀山。他站在耀切剑上,冰冷的罡风刮在他脸上,令他有些感慨。他望着怀中的挣扎的小生命,仿佛看到了形单影只的自己,他暗下决心,如果此幼兽能够坚持下来,他定不会弃它于不顾。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陶立峰望着怀中的幼兽,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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