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故事说出来了。
真相也大白于天下了。
雪姑姑眼中不是轻松,不是卸下。是一种悲凉,哀婉,绝望。
突然,一小脉鲜血从雪姑姑的唇边流出来。
雪姑姑的脸色从白转青。是典型的中毒迹象。
孤独谷主率先反应过来。在雪姑姑淬然倒下的前一刻冲过去抱住她。
雪姑姑已经是风中残叶,摇摇欲坠了。
水怜儿认出,雪姑姑是中了雪域中的雪蟾蜍之毒。
雪蟾蜍背上突出来的疙瘩里藏着世上没有解药能解的可怕巨毒。世上只有雪域有雪蟾蜍,雪域里也只有雪姑姑会提练这种毒。
换而言之,这毒是雪姑姑自己服的。
雪姑姑想自尽。
雪姑姑像一尘轻埃。落在孤独谷主的臂膀里。这尘轻埃飘泊得太久了,太累了。如果这里是她的家,轻埃愿意长久停留。但这里不是,这里已经是另一个女人的归宿。轻埃只能姑且贪婪地在上面稍做休息,再往下一个驿站奔去。
“姑姑。”水怜儿接着匍匐向前,扑在雪姑姑身上。
这一刻,水怜儿知道什么是震憾,什么是抽筋剔骨的痛。
恩怨,憎恨,痴喃全摒弃了。
水怜儿心里只有悔。自己不该用那么绝情的目光将自己的恩师自己的继母逼向末路。
“姑姑,您这又是何必。怜儿不是真心想怪您,怜儿怎么可能怪您。怜儿只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蠢丫头。乍一听到这个关于我亲生母亲的故事,一时半会脑袋转不过弯。姑姑,哪怕您的行为有错,但爱是无罪的,爱一个人是没有错对之分的。爱本身就是在付出就是一种伟大。这些是我长大了,认为了天扬和彬宪后才深有感触的。您已经用您的整个青春和半生精力在赎罪了,已经还清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怜儿长大,和父亲相认,大家苦尽甘来的这一刻选择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水怜儿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心痛得快撕裂成两半了。这是看到至亲的人将要离去,死于非命的撕心裂肺之痛。
孤独谷主扶正雪姑姑的身体,双手平举,推向雪姑姑的背脊,要为她运气逼毒。凌天扬紧跟着坐到了孤独谷主后面。
月镜教主也不请自入,排到凌天扬后面。
三个男人,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纠葛,相识不相识。此刻,异心同途,都是全意拼死都要救活雪姑姑,一个命运同样可悲,如烟似雾的女子秦若雪。
水怜儿也不知道雪姑姑在什么时候偷偷服下雪蟾毒草的。如果发现,水怜儿早制止了。
水怜儿脑里闪了一下灵光。水怜儿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就在自己的父亲现在的孤独谷主想要上前搀扶起雪姑姑的时候,雪姑姑有个向腮边拭泪的假动作。就在那一刹那,雪姑姑把藏在自己右手中指指甲里的雪蟾毒拨到嘴唇边,再悄悄舔进口里。
水怜儿回想到当时自己曾有过怀疑雪姑姑这个不太自然的动作的意图,但愤怒已经蒙蔽了水怜儿的双眼。看到了,也麻木不仁,没有传输进大脑,及时做出分辨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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