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雪姑姑坚决如截铁的话。
孤独谷主,凌天扬和月镜教主都松开了手。
真气的撤退,雪蟾毒像终于盼来有机可乘的狡匪。奔涌而上。
一股烫得刮人的毒血像夹杂着无数锋利异常的尖刀,从雪姑姑的脾脏直向上捅。横征暴敛。雪姑姑的五脏六腑都像被刀子刚割过一样的痛。
雪姑姑眉头皱到紧得无法再紧了。但她仍咬嘴牙关。不哼一声,不喊一下痛。
雪姑姑不想再让孤独谷主,水怜儿他们为她担心,更不想让他们做无谓的付出与努力了。
心细如发的水怜儿看到雪姑姑的异样,感同身受。难过得哭出声来了。
“姑姑,你不要放弃我,放弃雪域派,放弃自己。姑姑,你一定要振作,一定要好起来。你还要照顾我的生父,还要看我生儿育女,将来饴孙为乐。”
雪姑姑笑了。虽然是在痛苦中强挤出来的一笑,但笑得好清彻,眼光明亮。雪姑姑能在脑海中憧憬到那一幕。她和楚师兄坐在竹椅上,摇着葵扇。看凌天扬和水怜儿的儿女疯跑,打闹,嘻戏。将是多幸福的画面。
雪姑姑像喝了醇厚,但度数极高的美酒。一刹那,连剜心割骨的痛都止住了。
但酒精的作用只是瞬间。片刻过后,巨痛依旧袭来。更强烈更难受。
雪姑姑的笑容凝固了,慢慢褪色了,消逊了,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更浓更深的苦涩,是愿望没机会成真的无穷遗憾。
这么美满的未来,雪姑姑如何不想,如何不期盼。只是完全没有机会体味,实现到了。只留下一腔空想,一地残念。
像雪花,再如何漂亮,再如何形态各异,也只能是白色的一瓣冰晶。不能是黄色,不能是红色,不给是紫色。从出生到死,都只能是从一而终的纯白。再单调,郁闷,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无法挣脱命运的一早安排。
雪姑姑吃力地抬起右手。从地面到水怜儿的脸颊只那么一小段距离。但雪姑姑的手走了好久,每向上一点都要使上半天的力,消耗掉雪姑姑全身仅剩的大部分气力。
“怜儿,你既是陆水若的楚胜月,也是我秦若雪的水怜儿。你有两个母亲疼你。你应该觉得幸福。因此你更要珍惜以后的生活。怜儿,八年前我在雪域播下了一颗雪莲种子。我默默看着她生根,发芽,并开出一朵雪域从未有过的最大最美的雪莲花。你就是那朵美得惊世骇俗的雪莲花。你已经盛开了,并找到真正欣赏,代替我守护你的人。我的责任完成了,我的使命结束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我只是归去。并不是死亡。你不要为我感到悲伤。”
雪姑姑的手转向孤独谷主,摸着他沟渠纵横的脸。充满怜爱的感情。
如果人在临死前,上天能满足她的一个愿望。雪姑姑的愿望是她的双手能成为女娲造人的手,拥有抚平创伤的神奇力量,哪怕只是一会儿。雪姑姑也愿意用最温柔的力度,舒展孤独谷主布满苍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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