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怜儿第一次和宋彬宪面对面,单独围桌共进晚餐。
在六王爷府的时候,因为宋彬宪是王子的身份,水怜儿只是民女。等级不同,尊卑有异。所以面都不可能多见,更别说同一张桌吃饭的机会。那是在王府里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的事。
因为是初次这样平等,安静地坐下来吃饭。水怜儿和宋彬宪都有些拘谨有些不自然。
“三王子。”水怜儿先打破两个人中间的沉寂。
“怜儿,别再这样叫我了。我已经不是什么三王子了,我已经和你一样是庶民。你用王子称呼我,我倒不是怕自己没资格,承受不起。而是怕你因此而担罪。”宋彬宪平和地苦笑了下。
“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宋公子吗?”水怜儿带自然的一种孩童似的天真表情发问。不是造作得来。很柔腻娇俏。
“我父亲不是员外也不是豪绅。我怎么能被叫公子。”宋彬宪撇了撇嘴。摊开手,做无奈的模样。
宋彬宪搞怪的表情逗笑了水怜儿。
水怜儿不自觉得噗嚓一笑。
水怜儿的这一笑。让宋彬宪看到是明亮。有眼前突然变白天的感觉。
整个屋子有阳光普照的感觉。因为冰屋子是透明的,阳光都折射下来。反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宋彬宪也开心地一笑。
水怜儿和宋彬宪相视的笑升高了两人中间的温度,融化了两人中间那薄如轻雾的冰层。消融了彼此因为相隔几年没见的那种生疏隔阂。
“彬宪。坐吧。”水怜儿终于大着胆叫出宋彬宪最期盼从她口里听到的称呼。
宋彬宪和水怜儿就在一张只够坐四个人的小圆冰桌旁边坐下了。
“实在不好意思,雪地里能吃的东西有限。还请你将就下。”水怜儿彬彬有礼地说。
“这已经很好了,比起。。。”说到这里,宋彬宪突然打住了,把下面的话省略了。因为他不想让水怜儿感到对自己有愧,惹她伤心,让她难过。还有想要以此博取她同情和报恩的嫌隙。
不用宋彬宪说下去,水怜儿大概已经猜出他下面话的内容了。是流放的生活苦不堪言。
水怜儿的心隐隐一阵刺痛,像刚从仙人掌球身边擦过,不小心带起一根刺。刺的头部被从仙人掌球肉身上拔起,刺的尾部则深深刺入心脏的最敏感部位。一吸呼一跳动都痛。
水怜儿愧疚难当。宋彬宪本来现在还可以在六王爷府享受着荣华富贵。做地位崇高的王子,过快乐无忧的日子。都是因为自己,才要受流放之苦。都是因为自己,才被贬为庶民,要自力更生,过平民一吃愁柴愁米,愁吃愁住的穷困生活。
再看看宋彬宪现在的打扮,虽然也算得上干净,整洁。但毕竟衣彬单薄,布料也是极普通,不带刺绣,没有花纹的那种净色棉布。根本无法与以前的头戴金箍,身着白龙出蟒袍的装束同日而语。
想着想着,水怜儿的泪不自觉就滴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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