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妮用自己从雪姑姑那学到的一点皮毛医术为宋彬宪做治疗的时候。
水怜儿正攀爬在雪山的半腰。
雪山不同于一般的岩石之山。
雪是松软性,颗粒状的,覆在山体之上,成为一层厚厚的表衣。无根无垠,不能吸附,无法粘牢。所以水怜儿几乎是一步数滑。不能手脚并用地又抓又蹬。不能用死劲。否则只会剥落一块雪驳,随雪摔回山脚。唯用寄力于轻功。用凌波秋步,水面轻飞的功夫,尽量减少脚尖对雪的着力。用脚趾轻踮雪层,落下一个小印,飞着上去。
水怜儿试过五六次都不能成功。因为快到山顶的时候,气就接下上来,内力无法接应,只能无功而返,翻个跟斗,折返地面。
数次下来,水怜儿已经气喘吁吁,有近乎虚脱的感觉。
水怜儿累到直想坐下。
已经不计较雪地的寒意丛生,不看重没有东西做垫子,就这样坐在地上,会弄脏衣物。在极疲劳的情况下,人就只剩下一个意愿。席地而坐,休息半刻钟。
水怜儿像熟了的小虾米。弯着腰,上身和脚成90度直角。双手叉在两个膝盖上。是一个三角形。
因为用内力太过,水怜儿累坏了。俯着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是有气出没气进的情况,。如兰芬芳如麝清香的吐气中,形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白雾,在阴沉沉的天气里,像飘浮在半空的棉花球,形状不规则,但都那么可爱。
水怜儿强迫自己的脚必须直着。不可以弯曲。因为脚膝关节一松弛了,全身紧绷的神经就会放松。整个人就会随反应蹲下。曲腿蹲下后,接着的动作就是坐。在雪地里,人一坐下就会想找地方靠,没得靠就躺下。躺下就犯困。一睡,就是长眠了。成慢慢丢失生命迹象的冰尸了。
一定要坚持。不可以放松。
水怜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往消极的一面想。
水怜儿再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刮画面,回忆宋彬宪高烧不退,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再想想他在六王爷府,在皇宫,在天牢里对自己的情深意重。再想想在宋彬宪为了自己,受了三年充军塞外的无妄之灾,劳役之苦。水怜儿觉得自己的这点困难,皮肉的磨练根本微不足道,还算什么了。
水怜儿用尽全力,猛深呼吸一下。
水怜儿一鼓作气,使出最精湛的武功,最深厚的内力。像驾云腾飞的仙子。飞上了雪山之巅。
做到了。
水怜儿成功了。
继雪姑姑之后,水怜儿是第二个凭轻功飞上雪山顶的女子。
以前,雪域弟子要过雪山是要借助特别的工具,比如连绳的八爪钉,若冰带刀的鞋。
事出突然,情急之中,水怜儿什么都没拿。孤身闯雪山。
潜能在这个情况下被激发。水怜儿超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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