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三天了，大哥你坐上回国的飞机了吗？小暮好想你啊。”
外面仍旧黑蒙蒙的，她打了个哆嗦，缩缩脖子出门，昨天下午找了一个送牛奶的兼职，这两天吃饭暂时有着落了。
欧阳小暮抱着牛奶从工厂出来的时候，身上热烘烘的，抬头呵出一口白花花的雾气，发现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影子，仔细看去，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没睡醒，所以有错觉了。
她开始挨家挨户送把牛奶放进盒子，最开心的就是打开盒子，看到昨天送的还好好地站在那儿。这家人没有喝，那么就便宜她了。今天的运气不错，听到肚子咕咕咕地叫起来，还没等牛奶热点，就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地豪饮起来。
“抓小偷！”
“咳咳咳咳......”她看到一个刚背上书包的小屁要抓灰太狼似地冲出来，连忙撒腿跑，一边忍受着偷奶贼的叫骂，一边保护着怀里乒乒乓乓的奶瓶不会摔倒。终于把那个精力充沛的小孩子甩掉了。
送完牛奶去学校上课，在校门口看到了秦教授的车。
他摇下车窗，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早餐。”
“不要。”
“为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两次我是没办法，但是我以后都不会接受你的好意了。”
“你翻脸也太快了吧。”
“知道就好。”欧阳小暮咽咽口水，昂头跨进校门。
在辅导员上课的时候，饿得头晕眼花睡了过去，因为打呼的关系被点名批评。
下课的时候，因为舒怀良送早餐，又挨了同班女生一顿白眼。关于他和舒怀良的绯闻不是一天两天了，以舒怀良的质素摆哪儿都是校草级的帅哥，所以只有像欧阳语这种至少当过一届校花的女生才能与他匹配，自从欧阳小姐和舒怀良订婚的消息传出来后，欧阳小暮就沦为公敌小三。
饭都吃不饱了，哪有时间搭理一群长舌妇。
欧阳小暮接了早餐和牛奶坐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噗嗤”一声，手里的早餐横着一道墨水，她心疼地忘了咀嚼，抬头一看，周诺拿着钢笔走过来：“不好意思，刚才在挤墨水，没看到你在吃早餐，我来帮你吧......”说着从她夺过早餐，迅速地丢到了垃圾桶里。
“你什么意思？”她的拳头微微握紧。
“我没意思，不过你不觉每个人都该有自知之明吗？盯着别人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她指了指垃圾桶。
“是欧阳语，对不对？”
“欧阳小姐才没有功夫理你，是我看不过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多管闲事。”她扭头要走，却被她握住手臂。
“放手。”她冷冷地说，真要动手，她未必是够她打。
周诺笑了笑：“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地方不是你能适应的场合，作为同学，我可是真的在为你着想啊。”
“你放心，大四的告别误会，我一定会去。”欧阳小暮丢开她的手。
“哼哼，”周诺笑得更开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只会自取其辱。”
欧阳小暮没理她，今晚非去不可，只因为答应过书呆，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种虚伪的场合。
下课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去了趟洗手间，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个盒韩国料理放在座位上。
盒子上放着纸条，写着她的名字。
一定是书呆！她拿开纸条，打开盒子大快朵颐，不愧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果然了解她的口味。
“谁在那里？”她吃的时候一直觉得有双视线盯着自己，刚吃完就看瞥见门外闪过一个影子，可是跑出去瞧了瞧，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这个下午，她都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追随着她，好不容易捱到了黄昏，立即收拾东西，去了附近的快餐店当服务员，晕头转向地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吃到了期待已久的工作餐，饭有点儿硬，菜也有点冷，墙上的镜子倒映出吞咽的模样，可是她已经知足了，就在那一刻，从镜子里看到窗外跑过一个人影。
她说不上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觉得有人一直在跟踪她。
看了看墙上的始终，眼看快七点了，她猛扒几口，还没来记得及细嚼，便一口吞下去。
终于在七点钟之前到达了举行舞会的酒店，但是门口却坐着两个人问她要邀请请柬，非大四的学生，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我没有，我是舒怀良的女伴，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两个女生相互对望一眼，让她稍等，其中一个女生打开门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漂亮的礼物盒。
“请问你是欧阳小姐吗？”
“对。”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她问的是哪个欧阳小姐。
“这是给你准备的。”
欧阳小暮接过礼盒，去洗手间打开一看是一件精致的小礼服，她欣喜又好奇地摸了摸，遗憾地摇摇头，这是次品。
没想到书呆还没开始当家就学会省钱了，有出息了嘛！
欧阳小暮很快穿好礼服，踩着有点不合脚的高跟鞋咚咚咚地来到走过来。这一次，坐在门口的两个女生笑脸相迎，主动为她推开门。
原来这就是告别舞会！欧阳小暮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打领结的黑西装男士向他招手，立即大步走过去。
舒怀良从招待手里拿过一杯红酒：“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我认识路，用不着。”欧阳小暮正好口渴，仰头一饮而尽。
“这可是82年的啊。”舒怀良无奈笑笑。
“比我还老啊。”
舒怀良抿嘴一笑问：“饿了没？”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蛋糕。
她永远都记得她人生中的第一块蛋糕是欧阳语生日那天从厨房偷来的，今天的大概也算。
“吃饱了。”她摇摇头推掉。
“真的啊？”他似乎不信。
“要我打个嗝给你听吗？”
两人都笑了。
“怀良。”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欧阳语被众星拱月似地走了过来：“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很明显是啊，明知故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