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困死了
小月点了点头,两人警惕的将昏暗的房内的所有的一切都扫了一遍,最后,小月指了指衣橱。
衣橱里有人?
两人对望一眼,猫着脚,小心翼翼地往衣橱走去,那呻吟声更清晰了,隐约还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
“吱呀——!”猛地打开衣橱门!
什么东西都没有?既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空荡荡的衣橱,最后,一只老鼠爬了出来,然后飞快的跑了!
这房子多年没人居住,怎么还会有老鼠?
呻吟声还在继续,明显在这里听到的声音是最大的,乐凝妙缓缓地趴到地上,往衣橱下面望了进去,堆着灰的水磨青石砖,摸了一下,食指上沾了厚厚的一层……
乐凝妙的背脊爬上一层寒意,自己修习鬼术半年有余,怎么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娘呀,这房间太邪门了!
乐凝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小月的手就走!
出了房门,乐凝妙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小月,这房间太邪门了,肯定有厉鬼,咱以后千万别再进来了!”
小月也被吓得浑身发抖,不住的点头:“妙老大,这宅子太恐怖了,咱们换地方吧……”
“不行!这雪莲宫恐怕再找不到别的地方了,你放心吧,以后咱就呆在正厅,哪儿也不去,抱着六眼血狐,寸步不离,你要是害怕,六眼血狐给你抱着。”
“可是妙老大,这里真的很可怕……”
“我心意已决,走吧,出去打水。”
好在这口井不是枯井,两人很快就用藤条吊着水桶打上两桶水,因为都是习武之人,两桶水拎起来也是举重若轻。
然后是打扫屋内的杂物,将不要的东西都扔出去后,再用扫帚扫灰,最后用抹布抹东西。擦干净桌椅之后,小月拎起水桶打算把脏水倒出去,不料腰间的玉佩掉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月愣了愣,捡起玉佩,然后慢慢的趴在地上,用耳朵去听地板下的声音。
女子的呻吟、男子的喘气……
“嘣、嘣……”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扣了扣地板,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空灵。
“小月,你在干什么?”
“嘘……”小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然后又扣了扣地板,仔细的用耳朵听了听。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爬起来围着桌椅仔细的查看,轻手轻脚的不时将它们搬开、移动,最后,走到房间主座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灵位前站定。
房间的原主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一般来说,正厅的主座的桌子上一般会摆着茶杯、水果,后面则是悬挂的书画、对联,这房间主座的桌子上摆放的却是一个灵牌,而且灵牌上面居然没有字,后面悬挂的画上画的是一个蹲在地上烤山药的女子,女子的脸也没有画,下面更是没有提一个字。
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很重视灵牌所代表的死去的人,常人断不会用灵牌做地道的开关,可是谁知道这主人会不会反其道而行呢?
越是不可能的事物就越是蕴含着无限多的可能!
小月的手指微一用力,将灵牌往左扭动,在东倪国,以左为尊。
这灵牌果然是跟桌子连在一起的,灵牌转了七圈,传说人死了之后头七是回魂夜,死去的人会从阴间回来看家人最后一眼。
七圈刚转完,在刚才小月掉玉佩的地方,几块青石板往旁边移去,露出了一个狭窄的地道,陡峭的楼梯不知会通往何处。
乐凝妙抽出火折子点上,扔了进去,见火折子燃烧了好一会儿才熄灭,确定里面有充足的空气不会窒息后,两人找了两根蜡烛,用火折子点了起来,往地道下走去。
开始时是一片黑暗,渐渐地,陡峭的楼梯没了,两人落到了光滑的地板上,在不远的前方,居然有微弱的荧光。两人吹熄了蜡烛,往光芒处走去。
这段距离并不长,很快他们俩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像是在山腹人工开凿出来的,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在房间的四角,悬着十多颗夜明珠,把房间照耀的如同白昼!
此刻,在房间中央红色的大床上,被翻红浪,地上扔着一堆凌乱的衣服,床上鲜红的被子下,隐约闪现出女人雪白的大腿,男人古铜色的手臂……
“嗯……呃……啊啊啊……我不行了……啊……停下……啊……啊……我受不了了……毅……真的……不行了……”女子的呻吟无比娇媚,听得乐凝妙和小月血液上涌,脸上的红色连带着面具都看得出来。
“靳葵……再忍忍……再等一会儿……”男子大口喘着粗气,依旧在她身上忘我的驰骋。
听闻此言,乐凝妙和小月面面相觑,雪靳葵?她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密室里做这种事?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两人终于停止了运动,雪靳葵娇喘微微:“古毅……你真好……”
“靳葵,我们什么时候走?”古毅喘息着捧着她泛着玫瑰色泽的脸蛋,急切的问道。
“不会太久的,到时候长老们造反,你易容成长老那边的人,冲上来将我杀了,力道相信你能掌控好,记住,那一刀一定要干脆利落,不能让雪殇歌或者长老们怀疑,只有我死了,才能彻底脱离雪莲宫。”
“在此之前,你还要继续诱杀车禾国的王子吗?”
“你相信我,毅,这是最后一次。”
“可是,我不想你和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
“我也不想,可那贱女人真真可恨!自己手下的七莲堂连个车禾国的王子都刺杀不了,居然还要让我去!我真想造反的那一天早早到来,让那个贱女人以最惨烈的方式死掉!”话语间,女人的口气带着凛然的恨意。
“毅,我还有事情要忙,这会儿那贱女人估计已经见完了雪暮云,并开过长老大会了,等下若是见不到我,会怀疑的。”
“那好,晚上我等你。”
雪靳葵扑上来又是一顿热吻,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迅速离开了这里。
男人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缓缓地穿上,然后将炉子里烧开的水灌注到茶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渐渐地遮盖了****的气味。
“出来吧。”男子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男子微微一笑,又说了一句:“出来吧,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这会儿倒想装君子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乐凝妙和小月只得从地道转角走了出来。
“今日之事,你们看了也就过了,走吧。”古毅淡淡的说,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绛紫色衣服和腰间的灵牌,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乐凝妙本以为今日之事定不会善了,哪知眼前的男子直接就让他们走了,乐凝妙不由得问道:“为什么这么干脆的就放我们离开了?雪靳葵还没有走远,你要是把她喊回来她一个人就能把我们两人都杀了,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留秘密。”
“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出去之后,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男子又端茶喝了起来,不再看他们。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乐凝妙一头雾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和小月按着原路返回,打算走到今日和碧霄分别的地方跟她汇合。幽幽的烛光在幽暗的地道里闪烁,触摸到头顶的青石砖,乐凝妙如释重负,伸手将青石砖往外推。
“嚯——!”乐凝妙惊恐的倒抽一口气,瞠大眼睛看着眼前白色的鬼脸,以及那一双幽幽的眼睛。
原来是碧霄!本来密室中看到的那些场景就令她的精神十分的紧张,这屋子里的光线又十分昏暗,一下子没认出来也不奇怪。
乐凝妙暗骂自己蠢,有六眼血狐在这儿,有哪只鬼敢近身?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乐凝妙爬了出来,顺便拉了身后的小月一把。
碧霄微微掀开衣袖,一只美丽的鬼脸蝶从衣袖里飞了出来,停在乐凝妙的肩膀上:“你们身上有蝶蛊,只要一只鬼脸蝶就可以找得到你们了。”
“真是个好东西啊。”
“雪莲宫危机四伏,没事你们不要乱走,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要知道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碧霄,下面有人。”单纯的小月指着合上的青石地板砖说道。
“不奇怪。”她淡淡的说,毫无意外之色。
“可是……”
小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乐凝妙拽了一把,小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闭嘴了。
“下面有个密室,有人不奇怪。”
“可是……”小月觉得有点奇怪,他还没说是谁,她以为是谁?
“她没杀你们?”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挑起眉毛。
“没有,”乐凝妙和小月异口同声的说,“直接让我们走了。”
碧霄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夹杂着难以置信、疑惑、惊讶……这种复杂的表情乐凝妙和小月看不明白。
“走吧,以后这个地道不要再下来了,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冷冷地警告了一句,碧霄转身往门外走去。
乐凝妙赶紧抓起地上的六眼血狐塞进胸前的衣襟里,追了上去。
跟着碧霄一路七弯八拐的来到七莲堂。正厅的大门上方悬挂着紫檀木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镌狂的大字:七莲堂。院子里很干净,除了一些高大的榕树外没有其他的植物,规规矩矩的摆设,没有一点花哨的东西。一眼望过去,所有的东西都能收入眼底。
正厅的摆设一样简单,除了黑色的桌椅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人?”乐凝妙左右看了一圈,说道。
“受伤的在后面的屋子里养伤,没受伤的要么在外面执行任务,要么就是留在房间里休息。”
跟着碧霄往后面走去,后面还有十多个小院,碧霄领着他们往紫苏院和翠山院走去。
紫苏院里种着很多紫苏,一片深深的紫色像是叠起的一小片紫色的海洋,微风拂过,紫苏叶的正面是深紫色,侧面则是紫绿色,紫色与绿色的重叠之间有一种韵律美。院子里有个小池塘,池塘里养着一些紫色的鱼,整个院子都呈现紫色的基调,除了屋顶是黑色的,其他的一切都是紫色的。
“这是以前雪霜音住的院子,你暂且住在这儿。”
“为什么是暂且?”乐凝妙将院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抓住她话里的重点词,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她便带着小月去了翠山院,翠山院内各种南方的植物青翠欲滴,在春日里欣欣向荣,四月的阳光是灿烂的,那些有些植物是蜡质树叶,阳光照上去反射出点点金色的光芒,像是一点点跳跃的火星。
翠山院倒是跟平常的院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屋内的摆设应有尽有,大多为木质,所有的东西都属于简单实用型。
“以后你住在这儿,其实每个副堂主在外面都有自己的宅子,很少住在宫里。但目前的雪莲宫正处于关键时期,你们住在外面极容易被暗杀,还是住在宫里的好,也方便照应。”
乐凝妙一听她这话,立刻想起在地道内听到雪靳葵说,不久后会有长老造反一事,顿时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了这趟浑水里呢?
“碧霄,我想走,”小月仰起单纯的脸,美丽的凤眼清澈见底,藏不住任何心事,“你让我和妙老大走好吗?”
“不行。”声音虽然依旧淡淡的,却带了一股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小月的肩膀抖了抖,依旧不怕死的说道:“那你把我一个人留下,让妙老大离开,我不想让她死。”
乐凝妙愣了一下,没明白小月要说什么。
“有我在,你们不会死。”碧霄的声音的温度已经开始降低了。
“我不相信你,”小月的眼里浮现泪花,恳求道,“长老们马上回发生叛变,宫里不久就会血流成河,你也说过的,七莲堂隶属宫主直接管辖,到时候就是正面对抗,妙老大武功不好,她受伤了会哭的很伤心的,我不想让她哭,更不想让她死,你把蝶蛊的解药给她好吗?我一个人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这么单纯,又能帮我做什么呢?”她伸出一根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既然已经身在局中,想脱身就只有一条路……”
“哪条路?”小月傻呆呆的问。
乐凝妙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要做什么我们帮你做!不要杀了我们!留着活人总有些利用价值的!”
碧霄的意思很明显,身在局中,能脱身的只有死人!
“这才乖,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你们还有大用处,”说着,碧霄扯下乐凝妙腰间的玉佩,“这个借我一用!”
“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你还给我!”乐凝妙急忙去抢,师父临行前说过,玉在人在!
“放心,会还给你的。这几天你们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不要乱走,这露馅了可不止没命那么简单!”
直到碧霄走远了,两人才感觉身上遍布的寒意消退了些。
“妙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小月无助地望着她。
“没有蝶蛊的解药,我们就算逃出去了也必死无疑,这些日子咱们把轻功练好,到了长老们造反的那一天,我们就逃到那间院子里,躲进地道里。”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既然是地道,就一定有开关可以打开隐藏的门通往外面,实在不行,咱们弄两张面具,搞几个六莲堂的令牌,混出去。”
直到第二日,他们才知道,碧霄已经成为了七莲堂的堂主了。
两人百无聊赖的呆在院子里,白天除了吃就是睡,不得不说,雪莲宫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吃的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说来雪莲宫也真是等级分明,住在雪莲宫,从低到高的等级里,哪个级别的人能吃什么菜都是严格规定的,一旦僭越,按违逆罪处死!
这儿简直就是个小型皇宫,而宫主雪殇歌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也难怪到了副堂主级别,很多人就不愿意住在雪莲宫而宁愿搬到外面去了,他们在外面想做什么,可就自由多了,雪莲宫也管不着。
自从那天从翠山院离开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碧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碧霄整天神出鬼没的是在干嘛,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雪莲宫里。
乐凝妙有些呆不住了,对小月说道:“我们出去逛逛吧,一路紧赶慢赶的,也没有好好在泽州逛逛。”
“这样真的好吗?”小月犹豫地问道,“碧霄说了,让我们最好不要出去。”
“我们只是出去逛逛而已,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们身上有蝶蛊,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我们。”
“那好吧。”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雪莲宫,不料在大门口的时候,见雪靳葵一路往一个偏僻的方向走了过去,乐凝妙自从上次在地道中见雪靳葵和古毅做那苟且之事后,便对她挺好奇的,堂堂一个护法,居然在雪莲宫内养男人?
乐凝妙对小月招招手:“跟上。”
雪靳葵武功很高,两人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哪知道小街道上居然来了一队敲锣打鼓娶媳妇儿的人,江南地区,向来奢靡,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在贫民区纳小妾,这排场大的。
等两人从队伍里穿过的时候,雪靳葵已经不见人影了!
“令堂的!”乐凝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狠狠地跺了跺脚。
“妙老大,现在怎么办?”
“回城内,”乐凝妙没好气的说,“去当地最好的酒楼吃饭。”
两人一路慢悠悠的踱回了城内,四下打听后,朝当地最大的酒楼仙客来走去。还没有走到仙客来,便看到前面闹哄哄的一群人把宽阔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儿啊?”乐凝妙一见有热闹可以看,也不再懊恼刚才跟丢了雪靳葵的事情了。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个满身香粉的男子看了她一眼,问道。
“是啊,你可以跟我讲讲不?”乐凝妙一脸好奇地拉着他的袖子问,强忍住他身上的脂粉味儿,笑意盈盈。
男子见她这么好奇的样子,立刻得意洋洋的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看姑娘的样子像是从北方来的,我以前去北方看过,北方可没有什么美人儿。要说这天下的美人啊,都出自江南四大楼,其中以滁州的瑶台楼最为出名,排名第二的便是你眼前的这座琼雪楼。”
“原来琼雪楼这么有名啊。”乐凝妙装出一副感叹的样子。
“那当然了,”那男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瑶台楼的姑娘以才艺闻名,咱琼雪楼的姑娘可是以美貌闻名的。”
“那琼雪楼每天都围着这么多人抢着要进去吗?”
“那倒不是,只在每月十五楼前会围着这么多人。”
“那又是为什么?”
“琼雪楼有个规矩,楼内只留一百个姑娘,每个月要逐出一个姑娘,再收进一个姑娘。每月初一的时候逐出姑娘,每月十五的时候收进姑娘。琼雪楼的姑娘各个都像个仙女似的,每月十五登台献艺的时候,只留出三百个座位,这不,现在正在进行一轮轮的座位竞拍呢。三百个座位分为六个等次,在各个等次内都是价高者得,最靠近舞台的五十个位置,没有五十两黄金你连竞拍的资格都没有。”
“这琼雪楼也太坑了吧,难怪都说青楼是销金窟,五十两黄金够普通老百姓大吃大喝一辈子了,”联想起自北方而来的大批难民,乐凝妙不禁感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钱花在美人儿身上,没钱救济穷人,这世道啊。”
“呵呵,”那男子冷笑一声,“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帝王乃应天命而生,既然北方发生了大面积的瘟疫,只能说如今牝鸡司晨,连上天也要发怒了,关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