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园：农家...》 09 遇见

    青梅接过枚铜板，脸上不自主的扬起笑脸，“客人慢走。”垂头掏出布袋，把枚铜板扔进去，依稀听见铜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音乐了。又拉了拉布条，系好布袋，贴身收着。

    男瞧见她这动作，笑了笑，提着藠头转身回铺去了。

    青梅提着篮，继续沿街叫卖，待得卖完篮里的藠头，回到自由集市时，摊上还有最后一点藠头，有了客人来问，她娘直接算了半价给了别人。用她娘的话说，家里都吃不完，还不如换几个钱。

    张氏心里估摸着今儿卖的铜板，心里高兴，看了旁边跟着收拾摊的青梅，“饿了吗？去买两个馒头吧。”

    馒头一个也才一钱，不贵，可家里现在这情况，还是节约一些比较好。

    青梅摇头笑道：“这东西都卖完了，家去，桃肯定把玉米粥熬好了，不用去买馒头的。”

    女儿这般懂事，张氏心里酸楚，“那行，家去吃饭。”

    娘两收拾好东西，青梅以为直接出集市了，不过她娘走在前面，却是没出城门的，青梅问她娘：“我们这去哪儿？”

    张氏笑道：“你爹出事那会儿，把家里的砍刀弄丢了，这几日还是用的你二叔家的，今儿去买一把。”说着话，到了铁匠铺，张氏把木板上的砍刀拿起来，握了握，试手感。

    “婶试试这把刀？”年轻男目光从青梅身上扫过，看着张氏，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介绍着。

    张氏换了他手中的刀试了试手感，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刀多少铜板？”

    年轻男笑道：“四十。”

    张氏沉吟一声，道：“李家哥儿，这价高了，你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李家哥儿？青梅猜想，这应该叫的就是跟前的男吧。

    “婶。这说的都是实价呢。我们也就赚个辛苦钱，要是再便宜，可是连你家藠头都吃不上了。”李顺竹笑说着。

    青梅凑到她娘耳根前两句说了刚才的事，张氏听了点点头，不过仍是道：“你看这刀十六能不能卖，要是能卖，我就拿一把。”

    李哥儿面露难色，还未说话，又有声音响起道：“客人不如瞧瞧这把刀，这把刀虽说轻巧了一些，可手感却是不差的。这把刀只十五算给你，可好？”

    中年男做起生意来，却是比李哥儿好多了。

    张氏也是执着的，摇摇头，“我就要这把刀，你看价钱能不能稍稍便宜些。”

    中年男道：“要是实在想要这把，最多能便宜一，你给十九，就给你。”

    张氏见实在没有讨价的地步，也就没有再浪费口舌，掏了铜板付钱。张氏把刀放进挑篮里，叫青梅走，才见青梅拿着一把菜刀看。又叫了一声回过神来。

    青梅见不仅她娘看着自己，就是那叫李哥儿的男也正看着自己，忙把手中的菜刀放在木板上，“娘，走吧。”青梅提着菜篮先行一步。

    张氏肩挑挑篮，后面跟上。

    回到家，已是午时！

    虽然娘两赶满身大汗，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桃赶紧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来，“娘，大姐，喝口水。”

    两人咕噜咕噜解了渴，顿时好受了不少。

    刘元和见了空空的篮，笑问道：“今儿生意还不错？”

    张氏抬眼看了他一下，道：“梅如今长大了，能做不少事了。”

    青梅让这么一夸，脸上因阳晒出来的红晕一时半会儿，没有消散下去，掏出钱袋，“娘，你点点今儿总共挣了多少？”

    明显，桃对这也是十分感兴趣的，听得这个话题，也赶忙挪了板凳，坐姿桌旁。

    张氏把钱袋也拿了出来，把铜板拿出来清点了一下，总共还剩一五十，加上买刀的十九，总共竟也挣了一九十二。

    桃听得，眼睛亮了亮，“要是每日家里能够挣这么多，那一个月得多少啊！”

    这话逗得家里人都笑了笑。

    张氏道：“那得天天都有东西卖呢。家里那点藠头，留了种，也就还能卖两次。再说，就是那万灵集市，也不是每日都有。”

    张氏这样说，青梅却是止不住在心里头盘算了一下，别说一日挣那么多，一日就是挣上一，一年也能有十几两银，在这小地方，那可算是富庶人家，连庄稼都不用种都能行的。只是眼下，去哪里找那挣钱的法？

    桃嘟嘟嘴，“那来年家里就多种一些，以后天天卖！”

    青梅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小财迷。”

    因着今儿挣了钱，大家也是高兴，中午就把那半只腌着的兔拿来红烧了吃。好久没有这般大快朵颐的吃肉，青梅觉得吃起来那叫一个幸福啊！

    她忽的发现，现在对幸福的追求还真是越来越低了，每天能吃饱饭，大块吃肉，就幸福了！

    无肉不欢的人生啊！

    ——

    接下来的两次集市，张氏依旧和青梅一起去集市上卖藠头和竹笋，青梅对这摆地摊做生意越发熟练了起来，每次集市虽然仍旧没有她娘卖的多，不过倒是比最开始的自己卖的多了。

    藠头产量有几斤，可除了自家吃，还得留种，卖了两次集市过后就没有卖的了。

    不过这次集市加下来，却也挣了有五多。

    本来挣了钱，算是高兴事，不过因着况家的喜事将近，这几日，况家热热闹闹的，张氏的脸色却是愈发的不好看了。

    青梅对于这个，倒是没有多少感觉，依旧每次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虽然藠头卖完了，可这竹笋的采摘季还没过去，青梅便琢磨靠这个多攒几个钱。地里的活儿荒废了几日，张氏没了空闲，那她就只有叫上桃，姐儿两去山上挖竹笋。这日傍晚，姐儿两背着少许的笋回家，上正放下背篓歇气，却是碰见了一人。

    青梅认得他，石小妹口中那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况金贵。

    这名字套在读书人身上，多少觉得有些别扭的。

    青梅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大的感觉，桃对他的敌意却是很大，站在青梅跟前，怒气冲冲的看向况金贵。

    况金贵察觉到了青梅的那眼神，微微蹙眉，先前他可听说，这刘家的青梅因为他家退婚，伤心过病了一场，可这会儿见了她，却是丝毫没看出哪里伤心了。。

    青梅看见桃那模样，像是生怕她给人欺负了，微微一笑。虽说这个家贫穷，可家人都是真正关心她的。这让她觉得很温暖。青梅弯身背起背篓，“桃，走咯。”

    顺手帮桃把背篓端起来，小背篓装了根笋，没多重，可距离远，桃还是有些吃力。

    桃狠狠瞪了况金贵一眼，哼了一声，背上背篓，跟在青梅身后离开了。

    况金贵眉头锁得更深了。

    望了一眼她们离开的方向。

    这两年在集市上读书，一个月也就那么两天在家，虽然早就知道家里说了亲，还是村里的，可对这事，他从来都不是很在意。所以当刘家出事，父母退了婚事，又说了其他家的闺女，他更加没有在意——父母总是为他好的，总不可能害了他！

    只是当他听说，刘家青梅伤心过病了后，他才依稀记起那会儿小的时候，男娃在清水河里凫水，女娃在岸边抓蜻蜓的事来，那时，村里的孩们都会笑他们，小夫妻。

    现在看来，他倒是想多。

    甩了甩脑袋里奇奇怪怪的念头，况金贵才拿着书本回家去。

    青梅和桃家来，桃喂鸡，青梅忙着做晚饭，待得日头落了西山，天际的星星闪现出来时，张氏家来，这才一起剥了竹笋，趁着吃饭的时候，烧火煮了。

    张氏不忘交代明儿的事，“去了集市，可不能乱跑，要陪着你大姐一起卖竹笋，知道吗？”

    她们担心青梅一人过去集市，就让桃跟着，说是到时候让她在旁边收钱也是行的——她一个小财迷，铜板肯定不会收错了。

    桃锁着眉头，“娘，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都知道啦！放心吧，一定不会乱跑。”

    刘元和点头道：“我家桃历来就是最听话……”

    只可惜话还没完，张氏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跟从前一样，在女儿面前会做好人！”

    刘元和听了这不敢说话，偷偷对着姐妹两递了眼神。

    桃偷着乐。青梅忍不住也笑。

    张氏哼道：“别以为没看到！”

    父女人笑出声来，张氏瞧了，也止不住的笑。

    青梅喜欢这样的时光。

    晚上在床上躺下，桃摇了摇她的胳膊，“大姐。”

    “嗯。”青梅淡淡的应了一声。

    “大姐往后肯定能找一个比那况金贵更好的大姐夫。”桃道。

    青梅给这话呛住了，“你这丫头，这话跟谁的？”

    桃乐着笑：“那日石姐姐说的啊！大姐说是不是？”

    “让娘知道你说这话，有你好受的，可不许去外面说起。”青梅顿了顿，轻轻道：“以后啊，你那大姐夫会不会比况金贵好，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他肯定会对你大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