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园：农家...》 21 大姐

    青梅回头一瞧，原是卖鞋的会嫂，转身走回去。

    “二妹，这位是嫂。”等得桃脆生生的叫了一声，青梅才笑看着会嫂，“嫂先尝一尝？”

    会嫂摆摆手，笑道：“不用的。刚才我弟妹买了豆豉回来，已经尝过了，很好吃的。给我舀一斤吧。”

    “好的。”青梅笑脸迎人，弯身舀豆豉。

    会嫂看了看青梅，又看看桃，笑着道：“阿婆的两个外孙女，可都是能干的。刚才远远就听见二妹的声音咯！”

    桃让外人这么一夸，平时性爽利，这会儿脸颊却微红了，忙道：“姐，我帮你捧好芭蕉叶吧。”

    青梅瞧此乐了乐，抬头看了会嫂，“这是害羞了。”

    会嫂一听，咧开嘴角笑起来。

    “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呢？”

    屋外传来声音，会嫂抬眼一看，笑道：“今儿刮得什么风，可是把你吹来了。”

    “西北风！你就贫吧！咦，这什么味道，怪香的。”

    “鲜豆豉呢。要不要买一些家去？”

    青梅偏头看向进屋的女，穿了豆青色的褶裙，套了一件妆花褙，挽着坠云鬓，润洁的额头上露出美人尖来，显得有几分温婉了。记忆中没见过这人，不知为何瞧了，却觉得有些眼熟，想来在集市上碰见过。

    女听说有鲜豆豉，笑道：“这几日天热，中午都是喝粥，倒是可以买一些豆豉家去。”

    会嫂点头道：“这豆豉香着呢，可以买的。我就是家里还有一刀腊肉，准备那这豆豉炒来吃的。”

    “那也给我称两斤。”女笑道：“给我分成两小包啊。”

    青梅自是欢喜应了，忙了起来。称了包豆豉。

    会嫂倒了两碗茶水，“这天热，喝一碗水吧。”

    青梅和桃忙是谢过会嫂，大夏天出了一身汗，一碗凉茶水下肚，顿时解了口渴之意。青梅瞧着瓦罐里还有两斤左右的豆豉，便想着取道出集市，辞别会嫂，姐儿两出了铺。

    “这姐儿两你认识？”女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笑问道。

    会嫂点头道：“认识啊。杨阿婆的两个外孙女。”

    “给你家做绣花鞋的那位杨阿婆？”女眼睛亮了亮。

    会嫂见此，忍不住笑了笑，乐道：“翠竹，你这是又打算给你那弟弟说亲？”

    李翠竹叹了一声，“可不是，爹娘着急着想抱孙，我二弟瞧着却是没那个心思的，相看了好几个姑娘，都没有点头！”

    “你二弟今年多大了？”会嫂一下记不起。

    “快二十的人了。不然，我爹娘也不会那么急。”李翠竹摇着头道。

    “啊。都二十了。可真快。说起来，也应该说亲了。”会嫂瞧着自己的闺蜜说起她那二弟的事情就皱起的眉头，想了想，道：“不然，我帮忙给你打听打听那叫梅的？我瞧着，那梅是个能干的——前些日，也是姐儿两过来集市卖笋，如今又做了豆豉来卖，年龄虽不大，倒是能主事。”

    “那可是麻烦你了。要是这事成了，到时候少不得提一块猪腿肉好生谢你。”李翠竹如今也是没了办法，只得广撒网，捞着一条算一条。她也希望着事情能够早些成了，这样爹娘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听着这猪腿肉，这事我也得好生办了才行啊！”会嫂乐着。

    又说了几句，李翠竹提了豆豉，“那我先走了，孩还在他外婆家，过去接了孩，也得回去做饭了。”

    “那你赶紧过去吧。”

    到了铁匠铺，铺里只有顺竹一人，正在修理一口铁锅，“爹去哪儿了？”

    “听书去了。”李顺竹抬头瞧了一眼，“姐，提的什么？”

    “豆豉，顺便多买了一些。”

    “啊。我刚才也买了豆豉的。”

    李翠竹瞧着手里的两包豆豉，“没事，来不及吃，晒干就是了。倒是你，还真像娘说的，你把买菜的活儿，都给揽下了？”

    李顺竹一愣，“不过是这些日得闲，也没事做。”

    说了话，又低下头开始干活。

    李翠竹便推开门，进了后面的屋。楼下没人，放下手中的豆豉，踩着木梯上了二楼。窗边的椅上，妇人抱着孩，躺在摇摇椅上，吱呀吱呀的轻轻摇着。李翠竹轻手轻脚，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小宝睡着了？”

    唐氏点点头，“睡着一会儿了。”

    “睡着了就把他放在床上去，娘你这么抱着也不累！”李翠竹伸手接过唐氏怀里的小宝。

    “这还没睡熟呢。”

    小宝一岁多，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一团，李翠竹瞧着，心里软化成一团，笑道：“陶郎说了，不能惯着孩呢——往后，怕他没人抱着就不愿意睡觉了。”

    “孩这才多大，哪里惯着不惯着的！”唐氏摇头不赞同道。

    李翠竹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反倒是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唐氏一听，却是高兴地连连点头，抓住翠竹的手就开始追问，炮弹似的。李翠竹无奈道：“娘啊。这事也急不得的。再说这些事情我眼下也是不知的，等得到时候打听好了，我再和你说吧。”

    唐氏转念一想，“也是，都打听清楚了再说。”

    ——

    青梅细细盘算了一下。

    大约十五斤的豆豉，刨去成本，却也净赚了有七十钱。比起前些日挖竹笋卖，活儿轻松了，也多赚了几个钱。不过青梅知道，这卖豆豉不是长久之计，等得入秋后，天气转凉，这豆豉易保存，做的人家也就多了，到时候自家都有了，谁还会来买？

    不过眼下，倒是可以把自家那点豆都做了豆豉换钱。

    当青梅把铜板交出来的时候，张氏愣了愣——刘元和早在青梅盘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赚了多少，所以倒是镇定了不少。

    张氏睁大眼睛，“赚了七十？把自家的黄豆的本钱刨除了吗？”

    青梅点头，“不仅刨了黄豆的成本，我连用的自家辣椒都刨除了的，不过，煮黄豆时烧的柴禾我倒是没有刨除的。”

    这豆豉做出来让人买完了，张氏就有一些微微吃惊，没想到还能赚了这么多个铜板——都能买十来斤大米了！

    张氏反应过来，笑着道：“我家梅可真是越发能干了，比娘都还厉害。”

    桃撇撇嘴，不高兴道：“娘，我也帮着一起过去收钱的。”

    那委屈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张氏笑道：“忘了我家桃呢！我家桃也是能干的。”

    桃瘪嘴有些不高兴，“爹，你说呢？”

    “嗯？”刘元和旋即明白过来，笑起来，“我家桃可是比姐姐能干多了。”

    桃听了这话，那张委屈的小脸才扬起灿烂的笑容，高兴了不少。

    青梅道：“娘，我还打算做两次豆豉，你看行吗？”

    这事张氏自然答应了。前两日之所以犹豫，还是因为担心这豆豉花了功夫做出来没人愿意买呢。

    中午吃了饭，青梅烧火煮黄豆，张氏顶着大阳出门去找扁竹根……

    做完这些，在堂屋坐下来歇息，张氏道：“今儿玉米都晒干了，傍晚的时候，得去把风箱借回来，扬了灰尘，收好才行。”

    刘元和道：“到时候看看长明在做什么，让他搭把手，和你一起抬。不好走，梅抬着不会走。”

    青梅印象中，倒是记得这风箱的——这风箱可不是铁匠铺里的风箱，而是有着半丈高的木架，中空，上面有敞斗，把粮食倒进去，摇动把手，开了木塞，粮食下落，灰尘便随着风箱里的扇叶吹了出去，粮食则从前后两个出口漏下来。

    每逢春收小麦，夏收玉米和秋收水稻时，这风箱可都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只可惜，这个大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村里也就只有四五个风箱罢了。

    下午，阳还没落山，张氏带着草帽先是去二叔家里叫了长明，才去胡家借了风箱。

    “长明，你先去忙，晚些时候再过来搭把手就成了。”

    二叔家里喂了那么多头猪，也忙，眼下红苕藤多，便多割一些回家晒干了储存，冬天，猪才有吃食。本来家里今年地里也种了许多红苕和萝卜，便是打算用来喂猪的。哪里知道出了事，连家里唯一的那头猪都给卖了，那些红苕藤，也只有让二叔家里收割了。

    长明道：“大娘，等会儿扬了灰装好过后，爹和我过来帮着你一起放粮食，你一个人先别急啊。”

    “知道了。”

    长明离开后，张氏也忙了起来。

    这活儿桃帮不上忙，青梅还有一些力气，可以搭把手的。只不过在帮忙之前，她算是全副武装了。不仅戴了草帽，连脖都用毛巾围了起来——这活儿可不轻松，等会儿到处都是灰尘，粘在身上可不好受。这样相比之下，她倒是愿意选择闷热流汗了……

    张氏把最轻松的活儿让给了青梅——摇把手。

    张氏先是端了一个撮箕的玉米倒进敞斗里，才教青梅怎样摇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