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你出来评评理,这位公是不是摆明了出来要讹我呢?我一介小民,不过馋嘴了,才能出来打个牙忌吃点好的,这吃相自然就不如王公贵族府里出来的千金小姐闺房女那般优雅,吃相难看了点,这也怪小民?公,我看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进来店里就寻错了位置,像你这么有钱的主,你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一楼,而是应该直接上二楼的雅间,一个人占一个雅间,这样就看不到让你倒胃口的画面!”强词夺理了,比口才,比胡搅蛮缠,以为她不会吗?
“这……”掌柜和那齐公算是熟识的,自然不好妄自评价。
醉仙楼外的客人,还在陆续地往里进来,并没有因这边争吵的一幕受什么影响。
“五王爷,您今儿个也来了?敢问还是老规矩,楼上的雅间吗?”小二响亮热情的招呼声和吆喝声从门口的位置传过来。
千羽因为正对着门口,所以,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青衫男风翩翩地抬步跨进来,眉宇之间带着邪邪的笑意,生得为好看,那一身的青色长衫,也是出自上等名贵的衣料裁制而成,衬得他玉树临风气质出众。
好一个帅哥!
只是,小二刚刚叫他什么来着?
五王爷?她记得自己刚刚才从某个没有自由却满是陷阱的王府里走出来,对了,微生塬是王爷,眼前这位是五王爷,这么说,眼前这位也是身份显赫的皇家嗣。
看来皇城里就是不一样,动不动随便在市井大街上都可以遇见贵人。
齐鸣也注意到了门口,自然也认出来五王爷的身份。
“哟,五殿下,您来了?”他屁巅屁巅地扔下这边的乱摊,满脸堆笑奉承地踱到五王爷的跟前。
那谄媚献宠的模样,简直就像了跳梁小丑。
所谓,欺软怕硬,也不过如此德性。
千羽先前被欺负了一番,此时蔫能让那小人如意,故意扯着嗓,用不低的声调委屈地嚷,“齐公,你先别走啊,这儿的事情还没有说好呢,今天你这饭钱到底还要不要小民赔啊?”
知道这小人爱面,喜欢讨好比自己身份尊贵的,所以,千羽就故意大声嚷嚷,抖出他的难堪来。
果然,掌柜脸色怔愣,那已经飞奔狗腿到五王爷身前的小人,也堪堪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然后再拿来下酒的凶狠模样。
“齐公你干嘛这么凶地瞪小民?你是不是想打小民?都是小民的错,小民不该出现在齐公你面前,更不该当着你的面吃小民自己点的东西,吃也就罢了,还不该吃相那么难看,全是小民的错!小民已经给你赔罪道歉了,所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民女这一回如何?”她一口气全把这恶行恶状给告了。
齐鸣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因为愤怒都快能喷出火来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五王爷的面,这么抖他的老底,今后在这皇城,他还要不要混下去?
“齐公,这是啥回事啊?”五王爷果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闲闲地追问一句。
“五殿下,不是这么回事,就是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而已,本公刚才只是故意吓一吓这姑娘呢,谁知这姑娘这么不经吓,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以为我欺负上她了!看来我这玩笑还真是开大了啊!”齐鸣好在是个反应快的,知道做错了事能马上修补。
“玩笑,是吗?”五王爷语气轻飘飘地回道,深沉的目光,再次投向千羽,扫了她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当真是玩笑,五殿下难道不信在下的人吗?”齐公简直快要被整成内伤了,今天不是个好日,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提前翻一翻黄历。
“那就是民女错了!民女误会齐公的玩笑了!”千羽态谦卑地认错,“掌柜的,结账!我吃好了!”
此时不开溜,还等何时?
掌柜是个精明的主,二话不说就叫小二拿来算账的算盘,一阵噼里叭啦地拨弄,最后报了一个数出来。
“五殿下,在下也还饿着呢,五殿下,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在下同殿下一起?这一楼的环境不行,吵闹了,还是上二楼的雅间吧?今天这顿就算在下请客,如何?”齐公已经麻溜地拍起了五王爷的马屁。
“你请客?那行,本王可就要挑贵的菜式点了,你可不要小气哦。”有人自动请客,五王爷当然乐不思蜀。
“不会的,能请得动王爷,那是在下的荣幸!”齐公才不在乎那点儿银呢。
千羽结完了账,那五王爷和齐公也正准备绕上木梯上二楼,齐公走在最前面,俨然一副请客主家的身份,五王爷默默地走在后面。
千羽一低头,错身而过的时候,女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五王爷刚才又扫了她一眼,等她察觉,抬头再去寻的时候,那人偏偏又若无其事一般,翩翩地走上楼。
好像从头到尾,那一眼,只是她自己的错觉,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难道是我自己眼花了不成?或是这第六感出错了?”走出醉仙楼,千羽还兀自纳闷。
“掌柜,你们二楼还有哪个雅间空着?快去给本公和五殿下安排!”醉仙楼里但凡来了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贵客,都是掌柜跟着服侍的。
“齐公,五殿下,二位看芙蓉间如何?眼下那边正空着呢。”掌柜耐心地推荐。
“好,就芙蓉间吧,对了,也不知五殿下之前有没有到过这芙蓉间,知不知道这芙蓉间的美妙?掌柜的,记得叫芙蓉姐妹出来侍候!”齐公兴致浓浓。
“是,齐公!五殿下之前已经到过芙蓉间,每次来,也是必点芙蓉姐妹的!”掌柜多嘴就答了一句。
这下,齐公感觉自己又多嘴显摆了。
想想也是,五殿下这位号称全皇城最闲散最好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醉仙楼里这么美妙的雅间,人家怎么可能没有来捧过场呢?他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显摆,就显得自己很假。
这拍马屁,又拍错了。
“有阵没来呢,说起来还有些怀念那芙蓉姐妹花呢。”五殿下眼里的意味很是玩味,完全像个不无术的纨绔弟。
何为芙蓉间,其实就是将整个雅间的四面墙以及屏风隔栏,包括桃木八仙桌,统统都装饰上了芙蓉花的花瓣和花茎,帷妙帷肖,十分逼真,从来没有来过此间的生客,乍一走进去,第一感觉就是误以为自己错入了一片芙蓉花林,置身在芙蓉花海之中。
那芙蓉姐妹花,更是醉仙楼里的两朵金花,生得那叫花容悦色,风情万种,年长一点的叫小芙,年纪的就叫小蓉,合在一起便称芙蓉。光是美貌,还不足以让来此间的客人们留恋忘返,小芙弹得一手的好琵琶,小蓉则有一把清亮的嗓,姐妹花一弹一唱,配合默契,给席间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和雅致。
皇城里的王公贵族,都很喜欢这个集雅与乐于一身的好地方。
刚坐定不久,美味佳肴陆续送进来,不多大一会儿,芙蓉姐妹花也款款而来。
“来,今天这雅间里可有贵客,你们这一对姐妹花可要更加卖力地表演哦,要是能逗得五殿下今天心情高兴舒爽了,本公就重重有赏!”齐鸣轻松一句话,已经点明了五王爷的身份。
那对姐妹花见惯了这大场面,盈盈福了一礼,就退到一边去。不一会儿,琵琶音起,清越的歌声也随之跟上。
“怎么样?五殿下,听得还可满意?”齐公狗腿地献媚。
“好是好”五殿下闭目倾听,很是享受。
齐公立马就得意忘了形,“好听那是自然的。”
“不过,没有里的花魁唱得好!”五殿下似还在回味那花魁歌声的美妙,又是闲闲地答了一句。
齐公一下坐立不稳,差一点跌下桌去。
“真的么?那的花魁,真唱得那么好?”啧啧,这齐公就有些心猿意马,他爹尚书大人管他管得很严,所以,哪怕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公哥,成天游手好闲的,也绝不让他进那种地方,说是肮脏。
可越是不让他去的地方,他越是心痒难捺。如今又被五殿下这么一撩拨,那就更加难受。
“当然,齐公,你不会告诉本王,你长这么大,至今都没有去过一回吧,哈哈”最后那一阵笑声里,完全就是一种男人对男人的鄙视。
“当然……去过”齐鸣被五殿下这么一激,哪里有肯认输的道理,死鸭嘴硬,硬是撑着,死都要面。
“是吗?这辈要是没混过,没有碰过那的花魁,也算是白活一场了!啧啧,那花魁的滋味,真是让人流连啊,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得以有幸亲见一回那花魁的。”五殿下故意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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