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我来杀你。”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当我说出我杀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意思的表情变化,沉稳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他手上是一把赤红的剑,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剑,剑柄剑身都是无一例外的红色,我竟然觉得这把剑的名字才应该叫做赤血。
与他交手几个回合,我的剑刺破了他的衣衫,他的剑划烂了我的裙摆,两个人都是衣衫褴褛却又要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做作不堪。
飞快的一剑向我袭来,我想若不是我躲得快了些,我的左手就保不住了。他那一剑砍到了一棵树上,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单凭那已经入木一半又马上就能抽回的动作就能知道。
那是一把丝毫不弱于赤血的剑。
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但我已经说了要杀他,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好像一直是这样固执。师傅说过,要杀掉一个武功在自己之上的人,就只能用暗招,除非,你觉得会有奇迹。奇迹总是不会降临在我这样的人身上的。
我选择了用毒。
这是让人不耻的行为,但又有哪个人会在生死关头不使用这些别人称为下三滥的东西呢。
只要胜了,就是正义了。
我和他都以极快的速度出剑,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烧伤,那便是我要杀他的原因。
我出了剑做出往他身上刺去的样子,却在最后一刻躲开了。
我用了银针,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侧身并把银针往他身上刺去。几乎是细小得看不见的,却被他一剑劈开了。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惊愕的。
根本是不可能避开的银针,他居然选择了将它劈开。
要是那把赤红如血的剑根本没有碰到我的暗器呢?这个人……自信极了。
或者说,他对自己的剑,自己的剑术。
自信极了。
除了七岁那年,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或许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竟然以为能够用暗器杀死他。
现在,要下黄泉的人应该是我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他却是突然止剑,锋利的剑刃停在了我喉咙处不远的位置,不解的看着我。
似是被血染红的一柄利剑,让我在一瞬间的时间分了神。
“叛师之徒,我曾立过誓要替师傅杀了你。”
我别过头去,赤血剑躺在地上,在我的手够不着的地方,我不知道他的速度究竟是有多快,因为我根本看不清。
那颗被他砍到的树上开始流出白色的浓液,居然渐渐地干枯了。那是什么样的剑,让一颗这样粗壮的树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干枯了。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的师傅是绝影,三年前便仙游了,他只有我一个弟子,直到他临终之前我都一直陪着他的,又拿来叛师一说?”他皱着眉,手里的剑微微放松了一些,“姑娘找错人了。”
“不会,我肯定是你。”
“罢了,我的名字是月尽,你回去问问你师傅便知你口中的叛师之徒是不是我了。”
有谁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呢。
他把剑收起,唰的一声便回到了那血红的剑鞘之中。
我捡起了赤血,却是一剑向他的要害刺去。
看到过无数次的血色在今日看起来却让我有些愧疚。
像是戏里常有的反派角色,在主角信任了他,放过他一命的时候却竟是杀掉了那善良之人。
我自认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杀手,本就是没有良心的,整日做着屠杀别人的任务来让自己活下去,本就是被世人厌恶至极的反派了。
我不信任别人。
我选择了斩杀他。
即使我的心里有着极度的不安感,那也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师傅说,作为一个杀手,杀一个人是不用去犹豫这个人究竟该不该杀的。只应该明白这是一个任务。
而我能做的,只有听从。
在这个世上,没有权利的人就是这样的无力,我手里的剑第一次因为我自己没有拿稳而掉下了,径直的掉落下去,插在干涸的泥土里,剑上的血色把这已经干涸得裂开的土地滋润了,变得像是他那柄血红的剑一样的颜色。
我没有愧疚!
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