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和谢定乐在庆上困觉!哈哈哈哈……咳,咳……”慕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呼吸都不顺畅,这才用手扶着腰,辛苦地站直。
沧明月憋着笑,小脸通红,看慕云笑得咳嗽,忙拍了几下慕云的背,嗔道:“莫再笑了。忒也失仪了。”
慕云瞟了眼沧明月:“忍得辛苦,倒不如笑出声来畅快。再说又不是在家里,还不许我轻松一下?”
“懒得理会你了。”沧明月转头,向着慕晞道:“不知是哪个促狭鬼,居然如此作弄谢家?这下,谢婉莹和谢定乐的脸是丢尽了!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恶气。”
慕晞但笑不语。
初夏更是小身板儿笔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他们身后的人,一部分矜持的,像沧明月和慕晞那样,忍笑;一部份放肆的,自然是像慕云那样,前仰后合。
“谢婉莹和谢定乐,可是堂亲!若此事是真的,岂不是乱了伦理?”有人不信。
有人接口:“空穴不来风。”
于是很多人眼神暧昧——看来这谢家真是龌龊!才几岁的娃娃就这么不知廉耻!
倒还是有人即便在看热闹时,也是理智的:“管它是不是真的。这谢婉莹的大名,怕是要传遍整个京城了。看样,是这谢婉莹招惹了哪霄小。那人忒也无耻,居然做这种毁人名节的事?”
这话一起,便有很多人应和:“说的是啊!那人忒无耻了!左不过一个小娃娃,能惹出什么祸事?那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
慕晞听得直摇头——群众都是墙头草。挑头的人说,谢婉莹和谢定乐真是龌龊,群众便信了,在心底里唾弃。挑头的人说,这事儿不是真的,是有人寻仇,群众又偏向了同情谢婉莹。
想来上次在四方城,九王便是利用了人心的劣性,才把二房的暴打了一顿。呵,九王,倒真是个聪明的。
初夏听到许多人说她“无耻”,“霄小”,嘴一挑,小声道:“哎,你们真没道理!不说谢婉莹想谋人性命?这种人,就该以命相抵的。我就这么写几个字,你们倒骂起我来了。”
慕晞向着初夏笑:“别理他们。只要我们自个儿爽快便行了。昨晚那事儿,究竟做得如何?”
“还用说,自然做得十分的好!”初夏笑笑:“看样,谢家的人在处理那件事了。这才让我们有机会围观这‘谢婉莹和谢定乐在庆上困觉’。”
慕晞点头的功夫,谢家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了。
想来是谢家的人,听到外头的喧哗声。
中年家丁打扮的人身后,跟着一众手执大棍的家仆。
谢家的出来的男,一应的都是官,又没爵位功勋在身,因此不像慕国公府,可以明里就养着大批的护卫。
家仆们挥着大棍把人群驱散——当然,驱散的都是些穿着普通的,更不敢用棍真去打。这天脚下,多的是贵人,万一不小心,棍打了权势人儿,岂不是乐大了?
慕晞自然是不会走的,她还没看够呢。倒是沧明月被那短打打扮的仆妇,给护着回府了。
眼看着门前的人变得稀稀拉拉,中年家丁才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牌匾。
这一看,脸就绿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引起的。他着急忙慌地向着府里跑去,边跑边无奈地小声念叨:“该死的!这事儿都赶到一起了!怎么跟老爷说啊?”
剩下的这些人,自是非富即贵的。很多人甚至认识慕晞和慕云。
于是慕云,便敛了顽皮的性,耐着心,与众人福礼,说笑。
一会儿功夫后,那家丁又扛了个梯出来,让几个小厮扶着,自个儿爬上,小心翼翼地把沾了水的帕放在“困觉”两字上,细细地擦拭。
慕云对谢婉莹自是不死不休的,他对家丁的动作嗤之以鼻:“先擦掉困觉,还不如先擦掉谢婉莹呢?谢婉莹,你个恶毒的蠢货,以后看你还怎么嫁人?”
慕晞笑道:“让他擦。反正擦不了的。”
“你如何知道的?”初夏大眼一瞪,颇惊疑。
“你自来如此。便是下决心偷鸡摸狗了,就绝对不会让鸡和狗再活过明日。又哪里会做可以让人随便擦净的……留书之事。”
初夏吓得小脸发白:“你真梦到过我?当真如此知我心意?邪祟了……”
“刀划的痕,墨水再沾上。擦不掉了。”中年家丁果然叹了口气,把帕扔到梯下方的小厮手中,小心地把牌匾给摘了下来。
中年家丁叹道:不只牌匾上的字擦不掉,恐怕京城里的主母心间,都会像谢家的牌匾一样,深深地刻上“谢婉莹和谢定乐在庆上困觉”这几个字。
谢婉莹,谢家高高在上的嫡孙小姐,声名真就如此毁了!
才七岁的大家女娃娃,究竟是哪里惹来了如此祸害!?名节被污,在谢家人眼里,真是比杀了谢婉莹还要严重!
谢四小姐,以后的日怕是要难过了!应该比以前被她随便欺凌的庶出小姐,还要难过!
自作孽,不可活。自来不喜谢婉莹跋扈的中年家丁又叹息一口,与小厮一同抬着硕大的匾额,向着门内走去。
“噗……哈哈……谢家的门牌都摘了!”慕云差点没打起滚来,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似初夏那样水灵的丫头,居然让谢家摘了门牌!
初夏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负着手站在慕晞身边,像个很普通的尽职的丫头。
为数不多的数十人,一看到谢家如此出糗,哪里又忍耐得住。
笑声,此起彼伏。
慕晞也拿帕挡着嘴,恨不得像慕云一样笑得疯狂。
正自合不拢嘴。却见谢家大门再次打开。
几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跑着出来。
他们绕过众人,一个向西边,一个向东边,一个向门前,奔跑着,看起来急切得很。
初夏捏着鼻,在人群里哼了一声:“喂,张二,怎么不去请御医?民间大夫管什么用?”
慕云吓了一跳,这声音,是初夏发出来的?
粗厚雄浑,分明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啊!
慕晞对初夏的口技自然熟悉得很,她只对初夏的细心赞赏不已。
果然,一个向前跑的家仆,急切中也不曾回过头来,条件反射似的嘴里应了声:“回大爷,老爷说了,这事情请御医,不是把脸丢到宫里去了。”
那家仆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待他回过头来,又哪里寻得到他耳里听的那熟悉的谢家大爷的身影。
有人小声道:“谢家还有丢脸的事?真是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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