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与杜嫣擦肩而过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大公那边走了去。
大公高殷被一众士围绕,却也时刻留神四周,见妹妹身边的大宫女一脸忧色地在人群外张望,当即找了个借口脱了身,退出了人群,往偏僻处走去。
雪雁却在半途就截住了他,匆匆见过了礼,低声禀报:“大公,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高殷皱眉,脸上因被她没眼色的阻拦而生出不悦。
“公主被人困住了,有危险!传了信出来,让公帮助脱身,把事情闹大,将在场所有女眷都牵扯其中。”雪雁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才从高殷身前退到了身侧。
高殷一愣,“可有说被困在哪里?”
“并无!”
高殷垂眸片刻,陡然暴喝出声,“什么!二公主不见了!”脸上惊怒交加,语气里满是气急败坏。
他这一声顿时让整个大殿内静了一瞬。
“你是怎么伺候公主的?!主不见了你们贴身伺候的竟然都没发现!”高殷又是连声质问,一副因为担心妹妹安危而失去冷静的样。
雪雁被高殷连声责骂逼得面红耳赤,唯唯诺诺不成言。
公主在宫里失踪,事情可大可小,众人猜不准这后头到底是何事,窃窃私语声四起,却没一个人敢上前询问。
高芷玉不明就里,只不高兴众人的注意力被一个不在场的高芷君吸引了去,率先出声冷哼到:“大哥未免过大惊小怪了吧?妹妹人在宫中,能出什么事?也许是跑出殿外透气去了,让人去园里找找便是!”
“大姐!”高衍抢在高殷之前接了嘴,他对高殷的惊怒有一些怀疑,也知道此时不是将事情曝出来的好时机,却不能眼见得事情被高芷玉一句话给轻描淡写了去,“二姐素来进退得宜,不会不说一声便跑没了影。这些奴才们也定是实在寻不到人了,不得已才来报了大哥的!”
楚兰从高衍的反应上看到了一些端倪,顺势以夫人的身份下了决定,“如此,便去寻上一寻吧!”又安慰高殷道,“殷儿且放心,君儿是个懂事的,定然不会跑远。”
楚兰这头话才说完,高衍便忙唤来了人去找。
此时殿上众人哪里还有饮酒作乐的兴趣,纷纷敛声屏气地等结果。
高殷焦虑地在殿上踱了几个来回,忍不住又对雪雁训斥起来:“主去了哪儿,你们贴身伺候的竟然不跟了去!那要你们这些人何用!若二公主无事倒便罢了你!若二公主少了一根头发,看我不拔了你们一层皮!”
雪雁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告饶。
她虽然知道高殷此时的夸张是顺应把事情闹大,但在如此多人面前被主责骂丢了脸面,她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倒也真心鼻一酸,泛出了泪来。
高芷君提携笼络杜娇,宫宴如此重要场合点名将她带在身边伺候,反倒是她这贴身大宫女沦落到和其他女婢一般候在外围,轻易不得走动。性宫宴守卫森严,她只躲了会懒,一时没带人跟上去伺候,哪里就知道二公主会在宫里出了事。
方才她已经被于妈妈狠狠剜了几眼,料想事后定有一通责备。她这真是要伺候两边主,还两边主都讨不了好!
不过一想到现在和二公主一起不见了的杜娇,她委屈之余,又有些庆幸,好险不是自己和二公主被困,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殿上的气氛因为高殷的焦虑而越显沉重。
众人压抑地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禀告夫人、公,并无守卫见二公主离开朝阳殿,殿内各处也业已巡视完毕,并未见到二公主踪迹。只是……”
“只是什么?”高殷追问。
“只是,殿后一处厢房房门紧闭,敲门也无回应。我等恐是有贵人在内休息,不敢多打扰……”
楚兰道:“那便殷儿和衍儿带人去看看吧!”
“是!”高衍领命。
高殷却犹豫地摇了摇头,拱手俯身一礼,“夫人,只怕不妥!妹妹毕竟是女,若是妹妹在房中……恳请夫人与众位女眷前去一探!”
楚兰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接这个茬,一眼扫见高衍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才免为其难地点了头,“也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那处厢房之外。
只见厢房内隐约有一点灯光,不见人影闪动。
内侍上前敲门呼喊,半晌也无人应答。
楚兰当机立断,“撞!”
紧闭的房门便在下一刻被众人轻易地撞了开。
楚兰在门口站着往里看了看,灯火昏暗,实看不清什么,只得跨进了门里。
女人都是有些八卦天性的,跟过来看热闹的贵妇有十来名,见状也一涌进了厢房。
高衍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兴奋。见证的人这么多,他倒要看看,高芷君如何能脱身!他视线下意识地又朝高殷那边看了去,见高殷脸上神情凝重,不似作伪,暗骂自己想多,心中更是愉悦了几分。
“啊!!!”陡然,厢房内传来一声惊叫。
高衍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起来,才翘到一半,便见众多贵妇像是身后被鬼追赶似的,花容失色地朝门口蜂拥而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挤出厢房,却狼狈地在门口乱成了一团。
女婢们见状,忙上前搀扶。
“怎么回事?!”门外等候的人不明所以。
在场贵妇,哪个不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有什么事会将她们集体吓成这样?
奈何门口贵妇女婢一群人乱成了一团,实在是看不清厢房内是何情形。
好不容易门口人少了一些,岂料,又是一声尖叫,门口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秩序的女人们,又纷纷大叫着四下乱窜开来。
门口那处,此时倒是终于没了遮拦,这下,众人终于明白,吓得那些妇人奔逃的是什么了!
厢房内,俞苍渊满面潮红,赤/身/裸/体,正晃晃悠悠地朝门口走来,那满脸的失魂傻笑,一看就已是神志不清。
他这一露面,在场的士使者也纷纷掩面不忍直视。
上唐和几个与周国不对付的大小国家使者,甚至面露不屑,冷声讥嘲:“有伤风化!”
“呵!这便是周国的使者!”
“有如此臣下,周国,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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