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低弱声音继续传来:“父王只是因为力竭,暂时无法动弹,并无大碍。亲儿乖,往西面走上一里,那里有父王不小心丢下的护心丹,亲儿去拿给父王好吗?”
“护心丹可以帮父王吗?”女娃儿没有怀疑,大眼跳动着凝聚雪光无数,将漫天飞雪硬生生压成了陪衬。
“对,护心丹可以缓解父王的筋脉。但是亲儿要跑快点,否则护心丹就帮不了父王了。”
女娃儿一听,顿时急了:“那我马上就去。”说完撑起虚软的脚,踉踉跄跄往西边冲去:“父王你要等我。”
良久。
没有声音传来。
没有走上多久,毒伤重又冲了上来。腿骨像是搁在最锋利的刀刃上,每走一步都是血肉的破碎,骨头的断裂。
咬咬牙,小脚还是无法动弹。想到父王的话,迟一点就帮不到父王了,女娃儿捏紧自己的拳头,抽出父王送给自己的匕,狠狠刺进大腿里。
疼痛稍微唤醒脚上神经,女娃儿拖着双脚,跌跌撞撞往前冲去,鲜血在身后漫成一朵欲火凤凰,流入孤零绽放的艳梅树下。
好不容易赶到父王说的那个地方,女娃儿扑在雪地上,小手在雪上摸。
没有!
这里也没有!
十指已经被冻成冰块,而体温却一直灼如岩浆,致的冰,和致的冷,撕裂洁白可爱的双手,白雪上,斑驳的红,刺目的红。
每一寸雪地都被翻过,却依旧寻不到,最想要的那件东西。
雪海深处传来狼嚎,凄厉而尖锐,又掺着狠戾决然,从红梅枝头略过,成一支箭,刺入女娃儿的心脏。
狼嚎传来的地方,有她无法动弹的父王!
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女娃儿猛地往回冲。腿上血快要淌尽,如嗜杀的使者,带走猎物赖以存活的精气,再笑吟吟看着猎物挣扎。
终于,女娃儿倒在雪地上。
雪的温,那么冷,那么冷。
……
雪上飘来一人。
真的是飘的,这人身后没有脚印。
雪花在来人脚底凝结,结成一朵朵莲花,隔绝来人与俗世的接触。天是白的,地是白的,连最为浓烈赤艳的红梅在这一刻也似乎是白的,这人行走在冰白的世界,近不了一分。
一头银发,一袭银袍,天地都在此中旋转。
脚步略过倒地的女娃儿,停顿了那么一秒,继续往前飘。
然而,本该陷入昏迷的女娃儿却伸手,抓住了那片几乎无人能够靠近的衣襟:“求你。”
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救我父王。”
来人淡淡瞟了她一眼,脚步没有打算停顿。
女娃儿拽着手里匕,又往自己手臂刺了一刀。
血滴如珠,一滴,一滴,滴落雪间,消失不见。
“求你,救我父王!”比之前稍大点的声音,依旧几不可闻。
来人耳朵动了动。
女娃儿抬头,苍白到泛着青紫的脸,没有焦急,没有惊恐,就那么真诚的,近乎虔诚的,望着站立的雪白身影。
手一动,又往手上刺了一刀。
“求你,救我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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