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祺亲将额头扣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泪水滴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妖孽……”
阮之欢眼神一直盯着司祺亲,像是要把司祺亲刻在心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急迫道:“亲,我有话要对你说。”
司祺亲往前爬了几步,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示意他说。
“这些话很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记住。”阮之欢面色透露少有严肃,一字一字念得缓慢:“七,八五,二十四,九六,二,一一……”
阮之欢用虚弱的声音报了一连串的数字,声音虽低,却清晰无比,足见用了多大的气力。
“记住了吗?”
“嗯嗯。”司祺亲握住他的手,不断点头,泪水划落长空。
阮之欢神情一松,低低呼出一口气,他现在,呼出的气息比吸入的多:“真好啊!”
真好啊,这辈,能遇上你!
说完这句话,阮之欢缓缓闭上眼睛。
雌雄莫辨的脸上笑颜犹在,透着幸福的安然。仿佛沉睡在一个无人触碰的梦里,梦里,花微暖,风轻摇。
梦里,他高踞白马,手抚胸口,胸口心脏有力跳动,以最正常的形态,生活在眼光之下。
满街神兽世界的居民,羡慕望着他,满脸笑意与祝福,议论纷纷。再也没有,厌恶,惧怕,仇视。
“你看,右护法要迎娶司府的大小姐呢,王今天亲自给他们主婚呢。”
“真是羡煞人的一对啊!”
“可不是,司府大小姐年前可是说了,非右护法不嫁!不仅说永生永世,只爱右护法一个,还把跟她有婚约的纳兰家公给赶出家门了。”
“纳兰家公没娶妻就养了外室,要是我,我也不嫁!还是右护法好,司府大小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谁说不是!右护法已经成了痴情的典范。”
他放声一笑,笑意盈满精致的容颜,火红婚服比之烈阳更为耀阳。
梦里,没有神兽不得与人类通婚的禁制,他与她心爱之人,在天下所有神兽面前,在他最敬重的人的主持下,完婚!
跨过高桥,跨过长街,跨过宫阶,爬完九千九九十九级玉石台阶,在天的尽头,见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
新娘笑意盈盈,清透的双眸见到他,像盛夏的露珠一般,折射巨大的喜悦。
新娘扑了上来,拿出手帕擦他额头的汗水,抱怨道:“早知道你要爬这么高的阶梯,我就下去接你了。你看看,都满头大汗了。”声音里,说不出的心疼。
是的,在梦里,他可以流汗,再也不是除了痛觉什么感觉都没有被诅咒的弃。
他露齿一笑,晃花所有人的眼。
“亲,我来兑现诺言!”
新娘愣了一刻,而后一把掀起珠帘,扑进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的衣襟,哽咽的声音响在他的耳侧:“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知道!”
他将心爱女紧紧搂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说出这辈永远也不会说出的爱意:“亲,我爱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亲,你没有等到的那场,等了年的婚礼,我每时每刻,都在为你准备。
亲,我的世界里,永远都有一场为你而生的婚礼,只是你,永远不可能出席。
亲,下辈,我的世界里,还会有一场为你而生的婚礼,不管你出不出席。
阮之欢唇角微勾,一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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