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沙湖底,长耳长尾的冰蓝神兽立在水晶帘幕前,将地上景象一览无余。
冰蓝色眸看到几名老者时,露出一丝鄙夷和杀意。
待看向满身鲜血的司祺亲时,睥睨的眸,少有地流露一丝复杂。
是那个小丫头呢……
在他身后,巨龟和其他几只神兽皆以原形匍匐在地。
“王,右护法,方才死在人类手里。”
一只虎状神兽开口道,谧寒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但隐隐可以感受到一丝伤痛和低沉。
“为了这个小丫头?”
冰蓝神兽沉默半晌,瞥向司祺亲。
虎状神兽看了一眼司祺亲,眼里流露一丝愤恨,低下了头:“是。”
“是吗?”冰蓝神兽倨傲眸一暗,而后低低问了一声,像是自语一般:“为什么呢?这个小丫头,哪里好了呢?”
耳边似乎还浮现最后一次见到泪景时,他说的话。
“属下爱上了人类,爱到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作为右护法的荣耀和神兽的灵力,成为什么都不会的人类,留在她身边。”
……
司祺亲的手向前伸着,似乎在无声询问一个答案。
黄色衣角垂落在她手上,战珺羽居高临下看着她。
“想不明白你父王怎么狠得下心杀你?”战珺羽抬起脚,踩在司祺亲伸出的手上,脚用力,将她的指骨一根根踩碎。
司祺亲毫无反抗之力,什么表情也没有。
“真无趣!”战珺羽嫌弃地抖抖手,像是抱怨道:“你父王下手也快了,都没有留给我折磨你的时间。”
而后,一脚踩断司祺亲的胳膊。
“看在你快死的面上,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战珺羽慢条斯理低下身,缓慢折断司祺亲另一只胳膊,笑得很是雍容大气:“很简单,因为你不是他的女儿。”
司祺亲的手,抖了一抖。
战珺羽这才满意,俯下身,在司祺亲耳边满是恶意道:“你是你母妃在外偷情的结果,是个野种!你说,一个父不详的野种,怎么可能霸占攘边王府大小姐的身份,怎么可能得到弘瑾的怜爱?”
司祺亲恍惚的脑袋有片刻的清醒。
脑里闪过父王愠怒的脸,以及年来他对她越来越冷淡的态。
以及一年前她冒死从巫盟赶回辰都,被父王赶出府,父王留给她的那个决然背影。
妖孽数次问道父王和母妃的恋情,数次暗示她父王听到母妃的事之后奇怪的态。
真相呼之欲出。
她的认为,她的努力,不过一场自欺欺人的借口。没有什么金璃销金兽的毒,没有什么性情大变,没有什么不能修习武力的废物,这些统统都是她逃避的借口。
呵呵!
司祺亲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司祺亲,在司泽修眼里,不过是一个必须拔除的侮辱。
她对司泽修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为他不顾后果大闹宫宴夺龙符,为他害了妖孽的性命,全部都是一场场很好看的笑话。
而她,还乐滋滋,自以为自己终于能为他做一件事。
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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