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那些骨气不过破布一块,随时可以丢弃。
司祺亲仍旧站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不曾有过。
“姑娘,姑娘,老夫给你磕头了!老夫实力更在武神之上,姑娘若能收得老夫这样的手下,定能如虎添翼。老夫发誓,此生仅尊姑娘之命,绝不思背叛。”话音里全是颤抖,胸腔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巨大,仿佛下一刻便会将他碾碎。
而事实,也是如此。
老者跪着,忍痛艰难往前移了几步,见司祺亲人不为所动,牙一咬当真将头磕了下去。
“姑娘,老夫定……啊!”老者还未说完,螺纹继续旋转,已将他的骨头碾碎。老者声音一熄,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咔嚓。”
“咔哒。”
“妖……女……”见司祺亲根本没有相救的打算,老者挣扎着将兜里烟火拿了出来,捏碎。
硕大的烟火,在天空炸响。
几乎是在他将烟火射出去的那刻,螺纹发出最后一声“咔哒”。
“砰。”
骨头断裂声传来,老者怒目圆瞪,失去了呼吸。
司祺亲静静看着一切,螺纹继续收缩,她并没有出手阻止。
最终,老者胸腹部被压成一条圆柱状肉团,骨头早被碾碎。
司祺亲手一挥,金鳞甲化为一道金光,回到她的手上。
手指将金鳞甲甲片移动,螺纹回旋,金鳞甲恢复原来大小。
手一旋,金鳞甲重新化为金光,乖顺贴服在她身上。
眼望着天空早已消失的烟火,司祺亲静默站着,无声等待。
……
司泽修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司祺亲。
如此不惧血腥,手段如此毒辣。
她分明能控制金鳞甲,一举将白眉老者置于死地。而她却控制金鳞甲收缩速,一点一点,将白眉老者压碎。
她要他看着自己一步步接近死亡,却无能为力,她要他放下所有自尊跪地求饶,最后再淡漠看着他走向死亡。
她知道金鳞甲会落在白眉老者手里,也知道白眉老者拿到金鳞甲之后会不断摩擦金鳞甲甲片,所以将机关扣好,调整好甲片位置。待金鳞甲甲片被人摩擦之后,甲片位置稍动,便会触动机关,使金鳞甲收缩。
她又让白眉老者,死在老者自己手里。
如此精准的算计,对人心和时机把握的如此到位,令司泽修莫名心惊。
他不能让亲儿变成这个样,他的亲儿,虽做事乖张不循常规,却心软善良,灵动顽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段毒辣不留后,赶尽杀绝面无表情。
不,不能变成这样!
司泽修拖动自己的身,抬头急切担忧看向司祺亲:“亲儿,不要这样,到父王这里来,父王能保护你。”
他的目光,包含无尽宠溺担忧,心疼伤痛,道尽一切父亲的温情。
司泽修认为,自己如此的狼狈模样和如此的目光,定能打动司祺亲,定能将她从不归上拉回来。
他甚至于笃定,只要他好好解释一番,司祺亲便会像以前一样,全心信赖于他,他们父女两,又能回到之前的温暖时光。
哪知司祺亲毫不波澜的双眸从他身上扫过,不做丝毫停顿,仍旧静立原地。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在这空荡森凉的夜里,冷得彻骨。
司泽修目光呆住,随后自嘲般落寞低下头,鼻一酸,险些再次掉下泪来。
他怎么忘记了,他做过了什么事。他怎么能有脸以为,亲儿在受到那些伤害之后,还能毫无芥蒂认他这个父王。
也许终其一生,亲儿都不会原谅他!也许他这一生,都会失去最爱的女儿。
司泽修双手紧握地面,十指陷进泥土里,指甲断裂,钻心般的疼痛。
司泽修没有痛觉,唯感觉到这漆黑夜空,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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