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园离皇宫的其他人住的地方很远,四周都是树木和杂草,孤零零的,像荒芜的废墟。除了院墙和别处一样,其它的东西都已经破旧不堪。但从通向大门的那条窄的被人踩出的没有杂草的小,可以看出这里还是住着人的。
当时,她还问过这里是谁在住,结果被告诉不要多问。但她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被分配到这里来做事。
一阵风吹过,旁边幽暗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听起来都让人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老天爷,还是让她去刷马桶,倒夜香去吧。
李冬停住了脚步,不想再往前迈了。
李冬自认为胆不算小,可是对鬼怪这样的东西,她还是怕怕的。
“别害怕,这皇宫的周围里都是有侍卫把守的,不会有坏人强盗来的。”蓝雪看出李冬的害怕,于是安慰着她。
凡事被送到这里做事的监宫女,都会是这个样,李冬的表现在蓝雪的意料之中。
大妈,我怕的不是强盗,而是,鬼,怪。
算了,还是不要说出来,免得祸从口出。李冬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跟着蓝雪登上了杂草丛生的台阶,推开了吱嘎吱嘎直响的油漆破落斑驳的大门。
进到里面,李冬发现,情况比她想象的好那么一点,因为里面的房还算不错,门窗都在。院显然已经多时没人清扫,杂草丛生,遍地枯黄的落叶。
在院靠西一点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但那上面却是盖了一块大石板。
“那个水井里的水别喝。”蓝雪嘱咐着,人尽可能地远离那里。
李冬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蓝雪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李冬:“那里淹死过一个监。”
听她这么一说,李冬想起她曾经听说过一个因为夜游症淹死在水井里的监的故事,于是问道:“是那个有夜游症的监吗?”
“是。”蓝雪答了。
李冬一听,心里也是怕了,所以,也随着蓝雪远离了水井。
等他们通过那里,蓝雪又继续说道:“这里离御膳房不算远,以后用水,就到那里的水井去挑。”
御膳房?
还说离这里不远?
李冬的嘴角撇了撇。
大妈,那里很远好不好?至少得有半里。不过,比她的家里还是好一点,因为至少不用爬山。在家里,跳水都需要下到山脚,才能打到山泉水,然后再爬山上来。
院里只有东西两侧的厢房,正面的房已经全部倒塌,上面的杂草有一人多深。从露出来的东西看,那里似乎有过一场大火,因为那上面都是黑乎乎的烧焦的样。
这个院里只有一样东西看上去很不错,就是东北角的那颗大树,枝繁叶茂的,充满了生机。
若不是亲眼所见,李冬都无法想象,在皇宫里,还有比他们村里土地庙还破的地方,虽然里面的房比她想象的要好。
“他住在这里。”蓝雪指了下东面的房,“你住在这里。”她又指了下西面的房。
在蓝雪的示意下,李冬推门了东面的房门,刚想进去,却有东西从他的脚下穿过,他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蹦,跳出了老远。
那是两只硕大的老鼠,头尾加在一起,足有一尺来长。
李冬躲过了,可蓝雪却没躲过。两只老鼠一只在她的脚面跑过,一只在她的两脚之间穿过。
“妈呀!”蓝雪吓得大叫一声,人向李冬扑了过来,抱住了她,全身发抖,花容失色。
“那是两只老鼠,姑姑别怕。”李冬被蓝雪搂住怀里,只觉全身都不舒服,但看到蓝雪吓得花容失色,便用话安慰她,但没有把她推开。
蓝雪从小就跟着林贵妃,因为很受林贵妃喜欢,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会有人离她很近。
孤独,寂寞,就是在夏天,她也会时常感觉到冷,而且是从心里到外面的冷。
这是她第一次抱住一个人,胸前那种暖暖的感觉,竟是让她有了不想放开李冬感觉。
李冬见她一直不松手,只好自己提出来。她用手拍拍蓝雪搂着她的手,像在家哄自己最小的妹妹似的:“姑姑,没事了,别害怕。”
蓝雪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搂李冬的时间是有些过长,连忙松开了她。但她心里异样的暖暖的感觉,却是一时无法散去。
被老鼠这么一吓,她是说什么都不想再进去。她手指屋里,对李冬说道:“他就在那里,你进去吧。”
李冬一个人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迎面扑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她用手捂住鼻,继续往里面走去。
墙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笔直地跪在那里。
因为屋里光线非常不好,她有些看不清那跪着的孩的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她回头看向蓝雪,眼睛里充满了疑问。蓝雪站在门口,也是用手捂着鼻,蹙着眉头,满脸的厌恶。见李冬用问询的目光看着她,她点头说道:“那就是七皇,你以后的主,就由你伺候他。”
李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他为什么下跪?”
“他犯了错,娘娘罚他面壁净腹一天。现在你来了,就由你监督他,不许他偷懒,不许他起来,不许他睡觉。”
“那什么时候结束?”李冬问道。
“明天天亮。”蓝雪答道。
李冬心说,这惩罚可是不轻,要跪一天一夜不睡觉,这可不是一件人可以承受的事,这惩罚的时间是不是长了?
但面对蓝雪,她还是很老实地点头答应了:“我知道了。”
她才不会将自己心里所想全部说出来。
蓝雪退出了屋里,让李冬也跟着,“你以后就和七皇住在这个院里,因为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过来,这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下人收拾,你自己辛苦一下,该收拾的就收拾。如果感觉缺什么尽管向我要。做事机灵些,在人面前,奴才就是奴才,主就是主,在人后,你愿怎样就怎样,由着你的便。皇出去时,穿着也要得体一些,不要给人留下话柄,你明白吗?”
“明白了。”李冬嘴里说着,心里却是想,她没有完全明白,因为眼前所看到的情形让她有些消化不良。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
那个孩是谁,是皇,皇帝的儿。
可是,他哪里又像一个皇,怎么感觉连普通的穷人家的孩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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