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陵时,依旧是仁青小哥驾的马车。
多日不曾见,仁青小哥驾车的技术还是同之前一般,马车颠簸的厉害。
此番嗜睡症的药性解了,我整个人是精神多了。这马车虽是颠簸的厉害,但也不同于先前去南陵时,一上嗜睡的紧。
我坐在马车里,静静的望着宋亦辰。这厮确实生的一张好俊俏的脸,仔细瞧才会发现,他眉间似有万水千山,别有韵味。
“好看吗?”宋亦辰出声问我,嘴角含笑。
我含笑点头。
“你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呢?”他打趣的问我。
我思了片刻,道:“那是何物?”
话音一落,我便瞧见了他满头的黑线。
从寒沙镇到南陵的途颇远,到南陵时已经第日的中午。
依旧是那南陵城中最奢华的客栈。进门时瞧见薏侬正坐在台阶上,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可此时的我瞧着却不曾觉得有一丝的暖意,反而更加的忧伤。
“小姐,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薏侬不晓得我已经回来了,且现在就在离她的不远处,一个人喃喃自语,眉头紧皱着,“薏侬好想你啊。”
“薏侬。”我唤了一声,心中有些愧对于这丫头,以至于这唤她的声音都带着愧疚,小的紧。
我往她那边走,薏侬转头瞧我时,我正停在她的身前。我清楚的瞧见她眼中闪着泪花。
“你这是干什么?”她不会瞧见她的主回来了还伤心吧。
“小姐!”薏侬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我,情绪异常的激动。
“小姐,你真回来了,你真回来了,好了!”小丫头流着眼泪,嘴角却是上扬的。这应当就是喜而泣吧。
“你瞧见你家主回来了就这么伤心吗?难不成我平日里亏待你了。”我知晓她是高兴了,打趣道。
“没有,没有。”薏侬抹了泪痕,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开心了,我可天天盼着小姐您回来呢。这下你回来了,王爷不用再到处寻你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我的动作僵住了,宋亦辰他,到处寻我了?
“宋亦辰他……”我的话哽在喉咙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是五味杂陈。
“小姐你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说出去玩两天,可急坏了我同王爷了,王爷差点将整个南陵都翻过来。”薏侬情绪平复了许多,“我还记得那日王爷早晨起来不曾见到你,疯了一般的出去寻你,到了晌午的时候才回来,一脸失魂落魄的样。我上去问他可曾寻到,他都不曾回我。我瞧他丢了魂似的,肯定是不曾寻到,便也垂头丧气的。那日午后,王爷便派了许多人手寻你。说是,即便挖地尺,也要将你寻出来。翌日清晨王爷便同我说,要出去寻你,让我在这安心等着。”
薏侬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里嗡嗡作响。
我问宋亦辰是怎么寻到我时,他说我那点小心思不用想也知道,说的那样的轻描淡写。他疯了一般的寻我,说是即便挖地尺,也要将我寻出。他当时,定是很着急吧。可他在我面前,却将这些都掩埋在背后。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是夜。
连日的舟车劳顿,我疲惫的很。可此时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睡。满脑都是宋亦辰的身影。
宋亦辰的书房仍有光亮着,我推门而入。
想是我的动作惊扰到了宋亦辰,坐在书桌前的宋亦辰正抬眼朝我这边望。瞧见是我,嘴角轻勾。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看的叫我出神,站在门口半天都不曾回过神来。
“怎么不进来?”宋亦辰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那般的优雅完美,清冷的声音自他的口中发出,“快进来吧,外面有风,凉。”
我这才回过神来,进了书房,顺手关了门。冬日里的夜晚,确实凉的很。
“怎么还不睡?”烛火摇曳,烛光下的他依旧那般神圣不可侵犯。修长手指,如玉一般。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信件,瞧见我进来,便收了起来。
我静静的望着他,想问他为何不同我说他寻我寻的很着急。可话到了口中,怎么都说不出来,有生生咽了下去。
“那道士已经走了,我想明日下午便启程回云安,不晓得你吃不吃得消。”他声音平淡。
我点了点头,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这在外颠沛流离的,再加上这几日的舟车劳顿,此时倒真是有些想念家了。
“你瘦了。”他走近我,我瞧见他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无碍,回去多吃些就补回来了。”我轻勾唇角,宽慰的一笑。我瘦了,他何尝不是也瘦了。
“你……”我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可“你”了半天,都不曾“你”出下。
“嗯?”他挑眉,“有话想同我说?”
“你为何不同我说,我走了之后,你寻了我许久?”他都问我了,我也不好支支吾吾的不说,便是开口了。
“确实寻了许久,寻得好苦。”他的敛了眼眸,那双古井无波的眸此时涌上莫名的忧伤,“我以为你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你体内有嗜睡症的毒性,一个在外面肯定支撑不了多久。我当时,确实是急疯了。便去了血夙那里,想让血夙帮忙寻你。血夙在南陵城中有着不小的势力,有他的帮忙,定能寻到。可我到了他那里,他却不在了。他园中的小厮说,已经出去好几日了,说至少要过半月才回来。具体的出去做什么,那小厮也不晓得。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定是同血夙一起去了幽阴山的。我便也去了,后面的事情,你便也都晓得了。”
“对不起。”我低了眉头,这个字似乎显得过苍白无力。我向来不善言辞,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思瞅了半天,也就思瞅出了这个字。
“以后不要再乱跑了,我真的很害怕。”他握住我的手,手心的温似有魔力一般,迅速传遍了全身。
“以后不会了。”我对上他的双目,给他肯定的答案。
他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肢,冰凉的唇落在我的额间,吻上我的眼睑,吻过鼻尖,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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