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出来,俪嬷嬷也是喜欢宋亦辰喜欢的紧,瞧着宋亦辰的一双眸都笑成了一条缝。可瞧见我时的眼神,却不是那么让人讨喜。
“俪嬷嬷。”我上前去,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她是虽是下人,但怎么说也是服侍了宋亦辰他娘十几年的嬷嬷,还是受得起我这一拜的。本小姐,真是越来越知书达理了。
“老奴怎受得起叶小姐这一拜?”她同我一样朝我福了福身,语气中尽显讽刺。
我略惊讶,她竟是认得我。
“嬷嬷乃是珣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怎么受不起?”我笑道。
“云安城中将叶家小姐传的貌比天仙,今日一见,却是让人大跌眼镜。衣冠不整也就罢了,还如此不懂礼数,这大晚上的还在一男房中待着。若被他人瞧了去,可要说你不洁身自好了。”俪嬷嬷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说话也毫不避讳。看样,这俪嬷嬷不是很待见我啊。
“嬷嬷严重了,清者自清。”我轻笑道,心底却不是很好受的。若不是因为她是宋亦辰娘亲的旧仆,我怕早就翻脸了。
“你爹爹虽是富,可也只是普通人家。可王爷乃是皇家中人,处处都要小心些。若被人瞧了去,可不晓得要生出什么事端。”俪嬷嬷说话时,特意加重了“普通人家”和“皇家中人”这八个个字的音。这是,要提醒我,我与宋亦辰的差距吗?
“嬷嬷,你不用多想,此时身在我辰王府中,能被谁瞧了去。”宋亦辰一笑,替我解了围。
这俪嬷嬷果真是从后宫中走出来的,刁难的很。不过也瞧的出,她对宋亦辰是真的好。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吧。伤口可要好好养着,明日我替你请个大夫来就住在府上,好时时查看你的伤口。”
“不过小伤而已,嬷嬷不必如此操心。”宋亦辰道。
二人又是寒暄了许久,俪嬷嬷才道:“叶小姐,天色很晚了,你也该回府去了。请随老奴过来,老奴遣人送您回去。”
俪嬷嬷的话是不容拒绝的,这天色也确实不早了,我也不便久留,便同宋亦辰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嬷嬷,我还有些话想同词儿说,你可否先下去候着?”我自然晓得宋亦辰是不舍得我,但俪嬷嬷态如此不容拒绝,我得罪了她,怕日后来辰王府也不得好日过。便道:
“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再过来看你。”我婉言拒绝了。
宋亦辰朝我轻笑,那笑似乎不怀好意啊。我随着俪嬷嬷出了他的寝房,总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瞧时,他站在我身后依旧朝我笑,唇齿轻启是在说,“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我一跟在俪嬷嬷后面,她一直不曾言语,想来言语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言语。到了辰王府的门口,我婉言道:“嬷嬷不必送了,我自个儿可以回去。”
“你既生为富的女儿,就好好做你富的女儿。辰王妃这个位置,可不是你能高攀上的。”次次来辰王府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我本琢磨着终于可以离开这鸟地方了。不曾料到,临别之时,俪嬷嬷又开口训我,言语之间,满是鄙夷。
“嬷嬷说笑呢,我何时在意过辰王妃这个位置?”我脸上笑意不减,仿佛刚才她说的人不是我。
“辰王妃的位置,娘娘生前早就有定夺,我奉劝你还是识趣一点,离王爷远一点吧。”这老妖婆说话的时候都不正眼瞧我一下,果真不待见我。
先前我瞧她是宋亦辰生母的贴身奴仆,才敬她几分。现在看来,我是没甚必要敬她几分了。
“嬷嬷,不妨告诉你,辰王府的位置,我势在必得,只是时间问题。”我说出这番话,一方面是因为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还有一方面,是想气气这俪嬷嬷。
我瞧见俪嬷嬷眼里的怒意,表面虽不作什么,但心里倒是爽快的很。
“嬷嬷,时间不早了,我要早些回去了。宋亦辰他受了伤,还麻烦嬷嬷好生照顾着。”我又福了福身,是懂规矩的。
想必,我这样的懂规矩,在那俪嬷嬷瞧来,是相当刺眼的吧。
俪嬷嬷怒视我,不曾说什么。我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出了辰王府。
雪依旧在下,但却不如之前那般凶猛,这连下了两日的雪,也是要停了。
来的时候因着急宋亦辰的伤势,一急之下便是将薏侬给甩了。这会儿出了辰王府,正瞧见薏侬往这边赶。
“小姐,你跑那么快作甚,追的薏侬好苦啊。”薏侬在我申请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你瞧你,下这么大的雪都不撑伞,都淋湿了。”
方才雪下的大,我在雪中飞了许久,落了不少的雪,这会儿雪都融了,衣裳确实有些湿了。
只是,薏侬这小丫头,真是愈发的顽劣了,竟训起她的主来了。
“王爷的伤势如何了?”雪滑的很,薏侬一面替我撑着伞,一面搀扶着我。
“无碍。”我浅浅答道。
薏侬轻点了点头,似在想着什么。这小丫头自从认识了仁青了之后,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了。经常不知道脑袋瓜里装的些什么。
我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等过了这段,我该将她嫁出去了。
徒步回到府中,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我这大半夜的从外边回来,若事被爹爹娘亲知晓了,怕是不大好,便同薏侬走了后门。本小姐总觉着,怎么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已是时了,我瞧着天色不早,便打发了薏侬下去休息,自个儿回了房中。
刚回房没有多久,便察觉到了动静。想起方才离开辰王府时,宋亦辰用口型同我说,“晚些时候再去找你”。想必,是宋亦辰来了。
果真是他。
咳咳,堂堂辰王爷,如今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人,竟是爬窗户进来的……
宋亦辰从窗台上跳下来,潇洒的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朝我明朗一笑。
“不曾想到,堂堂辰王爷,竟有爬窗的癖好。”我强忍着笑,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他走进我,一把搂住我的腰身,他专属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么晚了,也不早些休息,还跑出来。”我靠在他的怀里,说话时虽带了怒气,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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