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面面相觑,我想同爹爹解释,却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回叶老爷。”鹅沁福了福身,“我们乃是兄妹,家中贫苦,新年到来,家中没有钱财过年,便到街上卖身,想攒点钱给家中老母过年。正被王爷和叶小姐遇上,他们二人菩萨心肠,将我们二人收留。”鹅沁声泪俱下,还时不时的擦擦眼角。我是不得不佩服他们二人演戏的功夫了。
“王爷和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二人无以为报,只愿此生能伺候在王爷小姐身侧。”说着,二人便又跪了下去,鹅沁的眼角闪着泪花。
“日后你便跟着我了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我将跪在地上的鹅沁扶起来。
小插曲过后,午膳还是正常开始了。
饭后不久,便有消息来了。
我正同宋亦辰在院中茗谈心,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过来附在宋亦辰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我瞧见宋亦辰的脸色当时便拉了下来,那小厮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了?”他的脸色着实难看的很,我小心的问道。
“仁青死了。”宋亦辰沉默了半晌,方才回道。
虽早已晓得仁青是凶多吉少了,但一直不愿相信他会死。此时听得这个消息,心中还是不免惊讶和哀伤。
“哐当”一声,我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碎,转头看去,却是瞧见了薏侬。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本端着两盘点心的,此时也都掉在了地上。
“王爷,您方才说什么?”薏侬脚步不大稳健的上前,一双杏眼中含着泪水,是那么绝望。
“仁青死了。”宋亦辰又重复了一遍,“尸体已经运到我府上,你同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宋亦辰也是知晓薏侬对仁青的心思的,我私下还同他提过几次,他每每都笑着说,他这手下跟了他十年之久,忠心的很,却不想被我这贴身丫鬟给摄去了心魂,常常瞧见他一个人发呆。
马车疾行到辰王府,薏侬头一个冲下了马车。
我向来不大会安慰人,此时瞧见薏侬伤心成这幅模样,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只紧跟在她身后。
我瞧了一眼仁青的尸体,面色发紫,胸口有明显的伤痕,血迹染红了衣衫,此时已经凝固。
薏侬跪在仁青的尸体前,不住的抽噎着,泪眼婆娑。我心中也不是很好受,前些日还念叨着仁青小哥的驾车功夫不如另一个车夫的好来着,这会儿却是成了一具尸体,再也不能驾车了。
宋亦辰查看了仁青的伤口,胸口伤并非致命伤,致命的是凶器上的毒。仁青面色发紫,想必也是毒素所致。
很快便有大夫赶过来,查看了仁青的尸体,同宋亦辰说的一样,致命的是那毒。只是那毒,似乎在宋景国境内是没有的,应当是西域之物,看来这下手之人也不简单。
仁青被下令厚葬,薏侬像丢了魂儿似的,在他墓前跪了许久。我不打会安慰人,陪她站了一会,鹅沁便是过来了,将薏侬安慰了一番,还是有些成效的。
“可晓得是谁杀了仁青?”在宋亦辰的书房中,我倒了杯茶水给他,他接过茶杯,并未饮下,只是在手中把玩。
鹅沁还在陪薏侬,到是血夙闲的没事干,便在一旁看着我们说话。
对于血夙,我未曾将他当成朋友,但也算不上是敌人。至少,在幽阴山的时候,他卖命救过我。
宋亦辰揉了揉阳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父皇的病一直查不出原因,因为他是中了毒,而这毒来自于西域,我派仁青出去办的事,便是查这毒。”
“西域之毒……”我心中暗暗揣摩着,西域之毒奇特无比,宋景国属中原一带,甚少出现这样的毒,因大家都知晓西域之毒的厉害,便严厉打击。能到此毒的,定不是简单之人。想必宋凌天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可,这毒稀罕的很,能解毒的人更是稀罕的很。能解西域之毒的人,大多都是西域之人。绿裳说能治好皇上的病,想必她与西域是有着必不可少的联系了。
“西域之毒?”血夙也插画道,“你父皇可是身无力,精神萎靡,食无味,寝难安?”
我很是惊讶,皇上的病都不敢外泄,知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没想到血夙会知晓。
瞧得出,宋亦辰也是惊讶的很。只是宋亦辰近几日似乎一直没给血夙什么好脸色,我便代他问了出来。
“你怎知晓?”
“天下没有几件我不知晓的事情。”血夙故弄玄虚的说道。
“可晓得是何毒?”我又问他。
“这毒,便是那……”血夙说道一半却是停住了,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我,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那什么?”我问。
“那,那……”血夙依旧在打量着我,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说便罢了。”我以退为进,满不在意的说道。
“叶小姐,今晚可否将你的辰王爷借我一用?”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人畜无害的问着我。
“不可以。”我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
“你若将你的辰王爷借我一用,我便告诉你是何毒,该如何解。”他又说道。
可他不晓得这皇上的毒跟宋亦辰比起来,那是没得比的。宋亦辰此时一身法力都无法施展,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将宋亦辰借给他一用的。
“除了宋亦辰,其他的我均可考虑。”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就算我答应了,宋亦辰他也不会答应的。”我这话便是明确的告诉了血夙,别想打宋亦辰的注意。
血夙立马泄了气:“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真是个无趣的女人,真不晓得辰是看中了你哪里。”说道后半句,更是嫌弃的看着我。
“父皇的病我自己会查,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宋亦辰浅浅的开口,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浮动。
我瞧着他神色黯然的样,实在是不忍,便道:“此时我与你都在同一条船上,我想帮你。”
先前一直顾忌宋亦辰的命劫,我不敢多过问他的事。可自见到仁青的死,我心中很是害怕。我害怕宋亦辰也会一个不小心丧生在此次命劫中。我想,我还是同他一起的好,哪怕会影响他此生命运,也不愿他一人在危险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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