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见宋相国与夫人耳语,神色不对,大略猜到了一二分内情,知道有人没到场,一个个探着脑袋四处寻找,正在好奇相国大人该怎么收场,正在这时就听见个柔软如绵的声音飘过来,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有个白影儿从柳树下袅袅飘来,青丝如墨,纱衣如雪,在桔红色灯光的映衬下,风姿绰绰,宛若天上仙下凡,在她身后跟着个清丽的丫环。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中暗暗奇怪是何等的女竟有这么夺人呼吸的气质,直到她走近时,方暗自叹息了声。。
只见她皮肤嫩白如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整个人看上去为纤瘦,仿佛能被一阵夜风吹倒,身虽然孱弱,但两眼非常有神,顾盼生波,微挺圆润的鼻梁嵌在当中,配合得巧,薄白粉嫩的嘴角微动,让人心动不已。
赵颖见她没出现,以为出了什么状况,一直暗暗担心,如今见她匆匆而来,总归是没误了事,暗自舒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被那浅眉间的淡淡忧愁而吸引,足足凝视了十秒钟,才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明明是个喜庆的日,为何她还是这么忧伤?
“臣女宋雨凌参见殿下,参见六王爷!”
闻声,收回失神的目光,微笑道:“本宫听说宋大小姐一向病着,如果是身体不适,也不要勉强,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宋雨凌来迟了,被众人这么赤果裸地盯着,心中有些忐忑,听了这话更是吃了一惊。
明显给自己找台阶下,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
她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毕恭毕敬地回道:“多谢殿下体恤,幸得爹爹和二娘的悉心照顾,臣女觉得好多了!”
“嗯,地上寒凉,你体弱还是起来吧!”的语气格外温柔,眼神是划过一丝不异觉察的狡黠。他扭头望着一脸惊讶的宋其平,和颜悦色地道,“宋相国,人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是,殿下!”宋其平应了声,心中暗为自己的女儿捏了把汗,见非但没怪罪,还关心起她的病情,心中直犯嘀咕。他暗中瞧了宋雨凌一眼,眼睛微亮。
那个在他心目中重病在床,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儿,如今却也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别有一番风韵,莫非是……
他心中叹息声:女大不中留,也该给她找个主了!
宋雨凌见躲过一劫,暗自庆幸,可是不经意触到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心中觉得异常惶恐。当年她在方有仁府里时,曾听下人风传,年幼订亲,不到十二岁就娶了军机处大臣罗尚书的小女儿罗春香为妃,都说这妃脾气不大好,泼辣得厉害,所以这些年来,他虽有心想再立一个侧妃,却从未成功。
万一被这个好色的惦念记上就糟了!
宋雨凌吓坏了,时不时地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赵颖,看着他清俊的面孔,轮廓分明的下巴,眼前微微发热,心却更乱了。
在香案前跪拜时,李玉娇领着两个女儿一起跪下磕头。
宋楚楚见宋雨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暗暗觉得奇怪,见她先跪下,薄薄的裙摆拖在地上,忽然有了主意,故意上前踩住裙摆,这才稳当当地跪下。
司仪拖长声音喊:“女眷们一拜,二拜,拜,起——”
宋楚楚拜完之后,故意纹丝不动。
只听得“哧啦——”一声轻脆的裂帛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宋雨凌怔怔地站着,扭头看到芙蓉裙摆被硬生生扯裂了一块,微露出带毛的边角,再触到宋楚楚那满是得意与嘲笑的眼神,顿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潮红,身克制不住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地,她收敛了怒容,攥着外衣的边角往前裹紧了,悄然盖住碎掉的裙摆,面不改色地退到了一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宋楚楚有些意外,神色失望地站起来,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故意走到宋雨凌的身边,压低声音嘲讽道:“看来姐姐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哪,换作是妹妹我,早羞得无地自容了!”
宋雨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提高声音道:“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别内疚了!”
宋楚楚一怔,失声想反驳:“我才……”
“楚楚!”宋雨凌低声喝止,捏紧她的手,贴近她耳边低声提醒:“你让我出丑,就是让爹爹难堪,难道你想让那些宾客看我们相国府的笑话吗?”
宋楚楚抬头看了一圈,发现不少人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姐妹身上,不敢造次,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却恨得要命!
拜月神仪式终于结束了。
宋雨凌巴不得早点离开!
一夜的辛苦奔波,再加上规规矩矩站了那么久,身绷得紧紧的,连背也不敢弯,更别说坐下歇息。脖酸涨,双腿发软,若不是凭着一股劲支撑着,早就晕倒了。
当她听到相国大人令让他们先退下去时,心中说不出的喜悦,恨不能转身就走,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不敢表现明显,还是慢慢跟在李玉娇往凉亭那边走。
“你们都累了吧,我还要去关照厨房弄点汤羹,不如就在这儿散了吧!”李玉娇嘴上对众人这么说,实际上是心怜自己的宝贝女儿,宋楚楚为了引人注意,头发上插满了珠石金钗,这些东西本身份量就不轻,站久了,自然辛苦。
宋楚楚轻揉着脖,早就想走了,听了这话,赶紧笑着说:“那好,娘,女儿就不陪您了!”说着,领着春儿,玉儿等丫环,迫不及待地走了。
宋雨凌也想走,冲李玉娇一施礼,道:“二娘,容女儿也告退!”
“慢着!”李玉娇喝止,转眸死死地盯着她,神情中泛着股冷意,不悦地训斥,“大丫头,有些话二娘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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