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女：将军...》 第六章 制香

    翌日天微微亮，许氏弄了饭，和女儿两人草草吃过，她就出了门。

    临走时道，“你爹要醒了，你就把饭端给他，他不吃你就放着，药等我回来煎，你只在自己屋呆着。你奶要来了，别管她说什么，你都别理她，知道吗？娘会尽快回来！”

    水秀秀乖巧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是真下定决心了吧！肯定是！

    看着许氏远去的背影，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不会很天真的以为想离开这里是件容易事，只是，她欣慰许氏终于有了离开的觉悟。

    人想要坚强，最难的，无非是第一步！

    而许氏，已经踏了出去！

    水秀秀转身回了正屋，水家兴还没醒来，她决定在这里守着。

    不一会儿，院里传来脚步声，她那位奇葩奶奶的声音传来，“我的儿啊，娘来看你了！”

    说着，她进了屋，扫视一圈，她恶狠狠的瞪着水秀秀，“你娘呢，她咋没在？！”

    水秀秀冷淡的瞟了她一眼，现在没人了，也不必再做戏，所以她嘲弄的笑道，“你不是来看你儿的吗？又不是来看我娘，找她干嘛？”

    “你！你……”

    她惊疑的看着水秀秀，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那冷眼和冷笑，明明是由一个尚稚嫩的小丫头做出来的，却令她感觉到成年人的冷酷和无情，让她竟是心头一颤。

    这……真是她那个孙女？

    用力咽了下口水，她才重新挺起胸膛厉声道，“你爹还没死呢，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就敢躲懒，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莫不是以为我们水家没人了？！”

    水秀秀站起身，边向门口走，边嗤道，“你凭什么教训她？你吃精细白米的时候，她在吃野菜，你儿在外面赌钱吃酒的时候，她一个女人带着伤在地里给人做零工！你还教训她？别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惹急了我也是敢拼命的，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在村当中象你是的撒波打滚告诉所有人你和你儿是怎么对待我们娘俩的？你觉得族长和其他人会不会不管？会不会觉得你这个婆婆刻薄的要命，把水田的租钱都拢在手里，没让我们花一个？”

    水奶奶惊呆了片刻后，张口又想嚎，“反了天了啊！你这个死丫头片，竟然这么对我……”

    水秀秀一手掀着门帘，转头厌恶的道，“闭嘴！昨儿大夫可是说了，我爹需要静养。你再嚎就是把他往死里逼！你敢嚎我就敢现在去找堂叔他们过来，让他们也评评理。儿病成这样抓药的钱都不肯出，还让媳妇去赊帐的娘，你看他们能不能容你！”

    水奶奶登时息了音，连个屁也不敢放。

    她回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儿，这回是真心流下泪来。

    水秀秀痛快的喘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小屋。

    昨天她就想这么干了！

    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战斗力爆表什么的确实很爽啊！

    她安安生生的在小屋里，期间水奶奶去了厨房，在看到只有野菜汤之后，故意在她门口狠笃笃的说，她们娘俩把她送的白米都污下了，不给她儿吃云云，不过在水秀秀用力敲了一下床梆后，她又忙不迭的走开了。

    水秀秀得以安静的梳理许氏娘家的事。

    关于外公外婆，许氏这些天也不过是偶尔提过一两次。所以她只知道她还有个小舅，性据说很憨直，说外婆很好很疼她。因为他们住的远，要走两天的才能到，所以少见面。

    从这些简短的话里，水秀秀猜测，第一，她娘和自己亲爹的关系恐怕并不好，不然不会提都不提；第二，她应该没把自己生活的真实情况告诉那边。

    以此推想，就算现在告诉了，外公也未必会为她们出头，外婆和小舅即便有不同的想法，一家之主决定的事，他们也很难翻出花样。那样一来，合离的可能性恐怕就很小了。

    被休……总归是下策，当然，迫不得已的话也只能选它。

    至少比被打死强。

    但问题是，水家兴应该不会同意。

    照他现在的状况，能有女人愿意跟着就该烧高香了。

    休了许氏，他只能当光棍！

    况且，如果他想休在知道许氏不能生儿的时候就该休了，不会等到现在。

    综合以上种种可知，指望水家兴愿意休妻，不现实。

    在娘家不支持，丈夫不同意的情况下，即使她和许氏闹到族里，也没人会支持，不可能让她们光明正大的离开。

    是，她们挨打生活的落魄至，村人会同情。

    但如果一个女人主动提出休离，恐怕这些人的同情会立刻转成鄙视。

    没准还会有流言传出来，说许氏有了野男人，所以才非要离开之类的。

    这些事这些后果，水秀秀以前没经历过，并不是一下就能想这么周全。也是这些天来，结合她娘的话和村里的环境，一点点理透的。

    愈想，愈觉得很棘手。

    她反复衡量后，觉得她那位已经十八岁，却还没娶妻，性颇为憨直的小舅……或许，是个突破点！

    水秀秀露出个清淡的微笑。

    宝贝的从床底下取出那罐洋甘菊精华水。

    现在，它已经不单单是水了，在罐的最上层飘浮着一层厚厚的油。

    那是从洋甘菊里蒸出来又冷却之后得的。

    其实就是精油。

    当然，这纯跟水秀秀上辈用蒸馏器具做出来的肯定不能比。

    但比起单一的精华水，这精油的用处同样是很大的。

    她小心翼翼的用勺一点点的把油撇出来，舀到一个小木盒里，那是许氏很久以前用过的胭脂盒，虽然年头久了，但保存的不错，水秀秀手上没别的，只好把它擦洗干净将就用了。

    把罐里那一层油全舀完正好多半木盒，水秀秀顺手把勺上的油抹下来涂到了手上。

    唔……

    她嗅着这股香气，顿时满意的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香味儿！

    洋甘菊的精油最是温和，连小孩都能用，在舒缓压力、滋润皮肤、有助睡眠方面，无出其右。

    甚至，它还能缓解痛经！

    水秀秀也正是看中了它的温和，才选它为试验种。

    毕竟，这东西若真想拿去卖，第一要考虑的就是皮肤安全问题。

    分好精油，水秀秀拿出一个小碗开始调配，加些磨的细细一点颗粒都没有的米粉，又加了些稠稠的精华水，想了想，她只加了数滴精油。之后不停的搅拌，直到碗里的混合物变成香泥状。

    她用指尖挑了一点在均匀的涂在脸上，果然感觉很润泽。

    水秀秀舒服的吁了口气。

    这面霜在这里叫香脂，自然，是用来涂脸的。

    因为快到夏天了，所以里面只加了一点点精油，若是冬天，则要更醇厚些才好。

    这香脂的主要功效其实就是用来补水，加上精油就可以锁住水份。

    不要以为夏天就不需要补水了。

    其实这里的女人夏天更辛苦，大多要跟着男人去地里收庄嫁，日复一日的暴晒，皮肤不缺水才怪！

    脸上起些痘痘，多半是因为缺水。

    这些，美容经验丰富的水秀秀自然深为熟知。

    当然，这香脂的效果，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进行最终验证，这个她还是挺有信心。况且，只从香味和色泽上看，自己制的就比村里那间杂货铺里卖的要好多了！

    水秀秀喜滋滋的拿木盖和布将小碗密密实实的封住藏好。

    这时，许氏回来了。

    她先敲了水秀秀的门，本想确定一下女儿的安全，结果一进去就闻到非常浓又非常好闻的香味，许氏诧异的道，“秀秀，什么东西这么香？”

    水秀秀笑眯眯的扑过来抱了她一下，“娘，你也觉得很香是不是？等你得空了，给你看好东西，不过现在还是去你屋吧，奶奶刚才还骂我呢，我听你的话，没理她！”

    “乖！”许氏暗叹着抚她的头发，“娘过去，你就在屋呆着。放心吧，没事！”

    水秀秀本也没打算跟过去。

    人的勇气，很多时候就是在一次次对抗中积蓄的。

    若她过去，肯定看不得水奶奶那副惫赖模样，少不得要开口，破坏她在她娘面前的温顺形象不说，还让许氏少了锻炼的机会。

    所以，这次，就看她的了。

    莫名的，她非常相信许氏，相信她是真的强硬起来了，不会再任那对母鱼肉！

    或许，已经不在的，真正的水秀秀，也是这么期望的吧！

    她在屋里静待，正屋传来了种种声音，开始是说话声，后来是叫骂声，然后一切渐渐归于寂然……

    水秀秀依旧枯黄却多了少许光泽的小脸上，微勾起笑容。

    没过多久，水奶奶红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了。

    她一出屋就收起了那副悲痛欲绝的面孔，反而神色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瞟向水秀秀所在的小西屋。

    于是，当水家兴醒过来，有气无力，时不时的想呕吐，而许氏正不自觉的抱着“这个男人我好像一点都不熟悉，我真的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吗”这样的反思态一板一眼的照顾着他时，一则流言悄悄的在水家村里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