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许氏和水秀秀搭了亲戚的驴车赶往凤来镇。
约摸一个半时辰的,驴车颠簸,她们坐在后面的板车上,遇到况特别糟糕的地方,得死死抓着板车旁边的扶手,否则一个不慎就会被扔出去。
水秀秀着实不好受,肚里那点菜粥都快涌到嗓眼了,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许氏初时不肯答应。
走这么一趟,确实需要大的毅力!
难怪人说,要想富,先修。
水家村偏僻了,离镇上又远,全是土,坑坑洼洼,照这样,人从水家村去趟镇上都费这么大的劲,要是拉货估计更艰难。
不通则痛嘛!
咦!水秀秀揉了揉脑袋,这句貌似哪里不对啊!唔,算了,先保证早饭别浪费掉,不然剩下的她就真的只有瘫倒的份了!
格外漫长的途终于抵达了终点,水秀秀坐在车上缓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站下了地。许氏心疼的扶着她,如果不是自己大病初愈体力不够,这位亲妈简直恨不得把她背着走。
赶车的是水家旁支的一位叔公,老人家看着水秀秀的狼狈样儿,豪爽的笑道,“秀啊!你这哪里像庄户人家的娃……”要搁他家的孙孙女一上都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从没这样娇滴滴。
水秀秀郁闷的吐了口气,打断他,“五叔公你怎么还没走呢,不是要去看你家大孙?小心晚了人家先生不让你进门!”
“嘿嘿,小丫头要恼啦,行,五叔公这就走!记得啊,未时一刻我还在这里等你们!”
驴车被打的啪啪作响的走了,许氏扶着水秀秀往街边,“秀秀,娘先扶你歇歇再去吧。”
娘俩儿坐在街边石头上歇脚,水秀秀抹了下额头的薄汗,不由庆幸。这得亏是夏天,要是冬天估计根本到不了镇上她就死在半了……
她知道,五叔公想要说她娇气。
事实上也是,她上辈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从心理上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适应的了。可她并不觉得娇气是错,女孩本就该富养,现在不过是条件不允许。可她有手有脚的大可靠自己,等赚到钱,她绝绝对对不要吃苦!
歇了片刻,水秀秀觉得好多了,便道,“娘,我们走吧。”
凤来镇是个普通的小镇,但肯定比村里繁华许多,结实的青砖大瓦房在这里比比皆是,更有些红墙绿瓦飞檐颇俱韵味的房屋。水秀秀和她娘所在的这条街叫庆阳街,街上大都是商铺,从二层的银楼到宽敞的布店,从杂货铺到糕点铺无一不有,十分的热闹。虽说里面的货物在水秀秀看来并不充足,达不到琳琅满目的程,但很多属于这个年代特有的物件,仍是让她看的目不转晴。
许氏见她脸上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心里不由微微发涩。
打这孩记事起,家里便已经败落了,现在想想,竟是少看到她笑,也就是这阵,她才慢慢变得活泼起来。果然自己以前那样,忍着让着,总盼着哪天她爹能突然醒悟过来,重新走上正道……是错了吧……自欺罢了,与其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
两人走着看着,很快便到了郑记杂货铺门前。
这杂货铺里原是不卖香囊的,只见了许氏请人捎过来的,确实香味儿好,这才开始收货,不想倒十分畅销,十个香囊没几天就卖光了。店家郑雄大乐,这会儿见了许氏,连忙亲自上前招待,先收了这次的香囊,付了钱,又请她坐下说话。
“水家娘,坐坐,你来巧了,我正想找人给你捎个话,这香囊做的还算不错,你下次不妨多送些来。”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憨厚的郑雄一边说一边打量许氏和水秀秀,见她们穿的十分素净,衣裙虽旧,却洗的很干净。只是头上连朵花都没插,便知道她们生活拮据,他心下更满意了。
许氏拘束的坐了,听说让多送些,她是高兴的,但又有些踌躇。
“不知郑老板需要多少?”她能做得出来吗?
郑雄想了想,大模大样的道,“不如你七天送一次,二十个吧,但只一样,这用料需换换,半数用成绸最好。”
成绸不算是好料,但再不好也是绸布,与棉布的价钱不可同日而语,如此,这香囊的本钱肯定要高上一些。水秀秀见他只说换料,却不提其他,不由勾了勾唇角。
许氏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些的,她张了张嘴,可到底没说出话来。
这店家肯收香囊,她便觉得很好了。而且在她看来,这价钱已经不低,若她再提本钱,人家不喜,不肯收了,岂不是断了这新生计!七天做二十个,是有些紧了,但她赶赶工,也是能出来的,当下,她便要应了。
水秀秀却不肯吃这个哑巴亏,按下她,道,“郑老板,那成绸是好东西,又软又滑,村里哪有,只能从镇上买,很贵的!您也知道,我们农家贫户,哪里买得起。”
郑雄一愣,脸上便有些不自在。
他见许氏又穷又畏畏缩缩,料定她不敢多说,这才不提涨价,想乘机占些便宜。不想她这个女儿倒生的大方,竟直言反驳。
他心里不快,刚想出口吓唬,只听水秀秀突然转开话题,道,“郑老板,我娘做的这香囊虽比不得何家香料铺里用的香料精贵,但拿到外面也是独一份,您是识货的,要不也不能看中不是?除了香囊,我娘还做了薰香的帕,香味儿更是好闻,不信您瞧瞧!”
说着,她拿出一张熏过香的新帕递过去。
“这是张素帕,还有绣了花的,样式您可以指定,兰花牡丹青竹都是能绣的,这要多放些到您店里,单这香味儿,也能为您多招揽些爱美的姑娘媳妇呢!”
郑雄诧异的看了水秀秀一眼,拿起桌上的帕。
这还真是难得。
帕本身倒没甚可说,但这香味儿确实好!
与那香囊的浓香不同,这帕上的香象是茉莉,又像是兰花,略淡些,却不寡,便是凑到鼻边上,亦不觉得呛人……
端得是好东西!
单闻香味儿,便是说何家铺里的香熏出来的,他也是信的。
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喜欢用个香帕的,但何家的香料又岂是人人能用得起的,指甲盖大的一小点便要几十甚至上。如这小丫头所言,这帕若放到铺里,断没有不招人的道理。
郑雄到底是做生意的,转念已想明白其中关窍。
他将帕放回桌上,拍了两下,随即一张笑脸迎上许氏母女,“水家娘当真是好手艺,养的姑娘更是好啊,哈哈!不如我们一并谈谈价钱,立下契约,这样两下更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郑雄自是看得出来,这水家姑娘不是好糊弄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家是独一份,他不卖,自是有人卖,他心知这还真是实话,一时也不起旁的心思了,爽快的提了价儿,立了契。
香囊原本的价钱不变,成绸的每个加钱,香帕素色的七,绣花的十。这价钱还算比较公道了,许氏没有不满意的,水秀秀也点了点头。起初她本没打算拿帕出来,也没想让许氏与这家立契的,可小舅那边迟迟没传回消息,恐怕是难成的。如此,只能靠自销了。
许氏少时在家识过几个字,大体上能够看懂契约,不至于受糊弄,按了手印,她小心收起契书,在郑雄的热情相送下离开了店。
她难掩满面笑容,水秀秀则闷闷不乐。
契书上的字,相类繁体字,却又有些不同,她大概还没有许氏认识得多,突然意识到自己成盲了,心情好得了才怪!
“娘啊,回家你教我识字好不好?”
许氏愣了愣,无奈的笑,“娘能认识几个字啊……不过你喜欢,娘便教。”
水家原是大家,听说连家也是有的,可后来族人不争气,秀才都出的越来越少,到最后,便成了现在这样,大都务农。惟有族长水庆山和几家有些余钱的还坚持让家里的男娃读书,但听说,都不出色,孩也不爱读。许氏没料到自家的闺女有这个想头,她倒不觉得女娃识字不好,只可惜家里穷,说字,也只能在石板上写写画画了。
她一边琢磨着,带了秀秀向街上的布庄走去,准备买些成绸。
水秀秀看着布庄的各色布匹,听着许氏询问伙计有没有成绸的小料,待伙计拿出一些,让她们去角落里挑定了,买下。她才悄悄对许氏说,“娘,那里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看。”
刚才专心挑布,许氏也没留意,听到这话才转头看去。
一个年纪与她不相上下的妇人正婷婷站在那里,上面一件浅绿绣花的小襦,下面是深色裙裾,身材窈窕,脸上白白净净,说不上多好看,但瞧着颇温婉,正神色不定的看着她们母女俩。
见她发现,也不打怵,上前一步柔声道,“这位姐姐,可是水家村的许嫂,不知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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