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若是有兴趣就去,我可不敢阻挡你的桃花运。”聂清然瘪瘪嘴道。
“小清清,你这话真伤我心呢,明知我对你痴心一片,还要把我推去别的女人身边。”端木渠捧心,作伤心状。
“端木渠,正经点行不?谁跟我说家里一堆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的?”聂清然瞪他一眼,为何他总是如此无赖?
“那她们非我真心所爱啊。”端木渠说的理直气壮。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没注意那边已经开始竞赛了。
原来是比音律,醉玲珑随手弹了一首曲子的上半部分,要众人接出下半部分曲子。
聂清然细细一听,发觉自己居然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不知道醉玲珑是自何处得到这曲谱,清润多情,缠绵悱恻,果是一曲妙音。
喜欢来青楼的大多都是纨绔子弟,哪懂什么音律,便是稍微有些人略通音律,也弄不懂这如天籁般的曲子出自何处,按理说这般动听的曲子自然会很有名,但却从未听过,这是何道理。
“你可听过?”聂清然侧头询问端木渠。
“从未听过。”端木渠摇摇头。
众人喧哗声越来越大,都在猜测这曲子是何人所作,又名为何。聂清然亦在苦苦思索,她自问对古今琴曲了如指掌,却为何对这首曲子闻所未闻?难道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
就在众人还在为曲子而纠结时,端木渠这边房间正对的一个窗子里传来悠扬的笛声。那窗户一直紧闭,聂清然还以为那边无人呢,不想此时居然传来笛音。清扬的笛音回响在四周,如林中清泉般叮咚作响。
曲调意境与刚刚那半首一模一样,正是那曲残乐的下阕!
乐曲之类,本就无固定模式,上下阙的联系更没有既定规约,最为重要的不过是曲中的意境和所要表达的情感,只要意境相符,情感相通,就是一曲妙音。
聂清然恍然大悟,这曲子根本就是醉玲珑自己所作,若要和上曲子,只能随她的意境和节奏随性而作,根本没有固定的模式,难怪所有人都答不出!她突然对这答题之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怎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才能猜出醉玲珑的心思,给出这样的答案?
只听得醉玲珑轻柔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这位客人好才华,不知可否现身一见,让玲珑得以瞻仰贵颜?”
“姑娘兰心蕙质,能作出这般绕梁三日的仙乐,才算得上是好才华,本侯不过是狗尾续貂罢了。”凌邺的声音随着窗户被推开的吱呀声传来,俊美无暇的面孔带着温柔的笑意出现在窗口。
“原来是定北侯爷,玲珑这厢有礼了。”醉玲珑敛衽行礼道,她缓缓摘掉素纱,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面容,引得周围之人纷纷赞叹。
“姑娘不必多礼,姑娘如此美人,我见犹怜,安敢受姑娘大礼?”凌邺的笑容完美无瑕。
“侯爷谬赞了。”醉玲珑粉颈低垂,不胜娇羞。能得这个如神祗般的男子赞美,是多大的荣幸啊!
“姑娘不必谦虚,可有兴趣上楼一聚?”凌邺拱拱手,行礼道。
“侯爷邀请,玲珑安敢不从?”醉玲珑又福了福身,朝凌邺的方向走去。
不料凌邺突然自窗口跳出,揽了醉玲珑的纤腰,一个折身,又回到了楼上。其余客人见状不由得叹息万分,即便是再不舍,他们也不敢去和定北侯抢人。
“兜兜转转一晚上,这才是你目的吧?”聂清然面不改色的收回目光,回望端木渠。
“小清清,你可真冤枉我了。我虽然知道他在这里,但我可没想过他会如此引那醉玲珑注意,再说他们房中本就有女人作陪,若我真想要挑拨你俩关系,我直接带你去他们房不就成了?何必兜圈子呢。”端木渠双手一摊,眨着无辜的桃花眼,无奈道。
“是么。”聂清然垂眸一笑,“让我亲眼看见这一幕比任何方法都有效。不过可惜啊——”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聂清然一惊,居然有人到了房门口她都没发觉,怎么这么疏忽了,若是有人想行刺,她岂不是立刻处于被动状态?
“是我。”凌邺清俊的声音传来。
房中两人俱是诧异,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端木渠疾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凌邺和醉玲珑两人。
“良辰美景,定北侯不在香闺中陪伴佳人,来此地是为何啊?”端木渠揶揄的看着他。
“玲珑姑娘痴迷于音律,本侯便说有一知己对音律颇有心得,她急于相见,本侯自然带她来见清然了。”凌邺笑容不减,悠悠道。
“我不过是略通音律,算不上什么心得,不敢在姑娘跟前班门弄斧。”聂清然微微一笑。
“聂宫主过谦了,玲珑早就听说过聂宫主的大名,后来又听城中百姓说聂宫主带领两千将士杀的狄戎大军落花流水,如今更听得侯爷说起你精通音律,所以敬仰日盛,迫切想见上一面,倒希望聂宫主不要怪罪呢。”醉玲珑有一把好嗓子,说话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婉转动听。
“我也不过是生了一双眼两只耳朵,还不及玲珑姑娘漂亮呢,没什么看头。”聂清然毫不在意的笑道。
“聂宫主真是说笑了,似聂宫主这般清秀淡雅的人可比玲珑强多了。”醉玲珑掩嘴而笑。
“小清清,我们走吧,东西也吃了,舞也看了,人家想见你也见到了,我们继续夜游去。”端木渠对眼前娇滴滴的大美人视若无睹,独独看着淡淡而笑的聂清然。
“国主大晚上不在龙帐里呆着,来我天瞾是何意?”凌邺显然并未打算放过他。
“显而易见,孤王是来与小清清把臂同游,否则不是浪费了如此月色?”端木渠理直气壮道。
“是么?若本侯喊一声抓奸细,不知道国主能不能从落雁城全身而退呢?”凌邺低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孤王明天日出之前不出现在黑水**中,不知道落雁城能否抵挡得住十五万精兵的围城呢?”端木渠眼角微挑,不慌不忙的回答。
“你们继续斗嘴,我回去睡觉。”聂清然打了个呵欠,朝门口走去。这两个男人见面就是针锋相对,无趣极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花精力在国事上,看看有何办法让自身国力提高,然后直接挥兵灭掉对方。
“清然。”
“小清清。”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聂清然回过头,无奈地看着两人:“又有何事?你们俩斗嘴也好,打架也罢,自己玩,不要扯上我,现在我只想睡觉。”
“小清清你生气了?那我不跟他吵便是,你别生气。”端木渠拉着她的袖口,可怜兮兮地眨着眼。
“端木渠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撒娇?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聂清然看着他那双几乎要眨出泪花的桃花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么娘们,你怎么治理黑水国,还是一国之君?”
“是不是我变得跟凌邺一样那么**蛮横你就会喜欢我?”端木渠似发现了重要问题,满是欣喜的问。
凌邺一听这话,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
“瞪什么瞪?孤王说的是事实,你独裁专断,说一不二是天下皆知之事。”端木渠毫不惧怕的瞪回去。
“端木渠,我再说一次,你若是继续在我跟前撒娇,我保证见你一次揍一次!”聂清然瞪着眼睛撂下狠话,“现在我要离开,你要是再阻拦,我现在就揍你!”
“小清清……”端木渠水溶溶的桃花眼泪光闪闪,想要去拉她的袖子,又想起她的话,只得缩回伸到一半的手,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看向她,“你去休息吧,我有时间再来找你。”
凌邺站在一边,看见端木渠受气,不禁觉得好笑,他与端木渠交手不在少数,对他的为人也颇为熟悉,对内他是雷厉风行,贤明清廉的一国之君,对外他是铁腕坚韧、不卑不亢的邻国君主,战场上他是运筹帷幄、铁血冷心的将领。可不论哪一种,都与他如今的表现截然相反。这端木渠到底是怎么了?
“我走了,别跟来。”聂清然不胜厌烦的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看也没看端木渠一眼。
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却似乎与她早就相识的男人,总觉得他接近她除了因为凌邺的关系以外,还有别的图谋。
“既然清然走了,本侯也不便久留,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凌邺忍着笑,对一脸哀怨的端木渠拱手道。
“定北侯慢走不送。”端木渠很快敛起无辜的模样,淡淡笑道。
凌邺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端木渠看着被当成空气的醉玲珑,嘲道:“你还不走?孤王可不会吹什么破笛子配你的琴。”
“玲珑告退。”醉玲珑轻轻一笑,敛衽行礼后徐徐退下,剩下端木渠一个人独自站在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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