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脸色微讪,闪进门里,忽的一想,这是在自家门前,遂又挺直了身板,一扭一扭的出了门。
见秀才娘大摇大摆的复又出来,姗姗想着再揶揄她两句。满满见状,连忙给拦下了,凑至姗姗耳前,轻语道:“莫再与她作对了,秀才娘本不是什么恶人。”
姗姗努了努嘴,“全村就数她爱贪便宜了,还不是恶人。”说罢补充道:“而且还是老鸹嘴。”
“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儿讨生活,日过的难免紧。但凡谁日过的去,也不会计较那点东西。至于嘴碎吗,权属个人喜好。”
姗姗唾了一口,口气里带了些恨铁不成刚的味道:“就你好心,以后准要吃大亏的。”
满满笑笑,执着姗姗略微冰凉的手不语。
秀才娘见两个小姑娘只是自顾自的说话,便围着马车细细的转了两圈。见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很是神气,想着伸手摸两把。不知那马儿通人气还是赶巧了,撩起前蹄嘶鸣不已,声音如一记响雷,在这安静的乡村午后,突兀的令人忍不住跳脚。秀才娘哪想马儿会这般发作脾气,又见镶了马掌的蹄如蒲扇般,心里惊骇不已,心道若是落在人身上还能万全,几个后退堪堪贴在了墙上。
满满见状,摇了摇头,反倒是姗姗,脾性不改,又对着秀才娘冷嘲热讽起来,“秀才娘婶婶,那马儿好像不喜你呢!”
老郭头听闻动静忙出来探了探头,见没啥事便又退了回去。
秀才娘刚才吓的不轻,抚了抚胸,虎着脸进了家门,“哐当”一声,重重的掩了门。可这关不住姗姗的嘴,“这门够倒霉的,招谁惹谁了啊?”
待满贯回来收拾妥当,满满方才被老郭头给抱上了马车。满满一直扒着窗户跟姗姗话别,自转过拐角瞧不见姗姗后,方才收回身来,在车里坐好。
满贯瞧着满满跟姗姗依依惜别的模样顿觉好笑,道:“以前也常去的,怎么不见你们如此难舍难分,倒像难以再见一般。”听满贯如是说,满满也觉的自个过于矫情了。其实满满也闹不明白,只是心里闷闷的,像似一口气堵在那里提不上来般。
老郭头的车技好,马儿跑的飞快且平稳,时不时甩出的响鞭,划破寂静的乡野,惊的攒积的鸟儿一哄而散。满满透过厚重的青布窗帷,瞧着外面走马灯般变换不停的光景,任由思绪渐行渐远。
安家的宅是重新修葺过的,与作坊间相通的石拱门也封了,砌成了墙,完全隔了开来。听到动静,安灵即刻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瓜脸,眉清目秀,很是耐看。约么**岁的年纪,虽是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但是周身收拾的很是齐整。见着满满怀里抱着包袱,忙上前接了过去,满满也不推脱。
安灵挽了满满的手,轻笑道:“满满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贴身丫鬟,叫芷儿。”芷儿闻言,脸微微泛红,浅浅的笑里带着一丝羞涩。
满满忙唤道:“芷儿姐姐好,以后喊我满满就是。”
芷儿的脸愈发的红了,反衬着精致的小脸,显得人格外娇美,似黑夜里的明珠,突放溢彩,“满满小姐,这可使不得。您还是跟着小姐一道唤我芷儿吧!”
不待满满说话,安灵攥了芷儿的手抢道:“芷儿莫要推脱了,满满年纪小,喊你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满贯站在门口,见几个姑娘寒暄个没完没了,原本就内急,这会更是耐不住性了,“安大小姐,您的待客之道就是杵在门口闲话啊?”
说罢,安灵与满满毫不客气的赏了满贯一记白眼。